小子軒趁着霍不修不注意的時候,立即衝了出來,張開雙臂,護在孃親的身前!
該死的霍不修,居然點了他的啞穴,以至於他現在一句求情的話都說不出來。
小子軒君炎安是認識的,可是認識歸認識,他怎麼可能因爲一個萍水相逢的小孩子而改變主意,無視法紀呢?
“皇上,是民女襲擊的攝政王,和掌櫃沒有任何關係!民女死死攔着攝政王,是他要硬闖,所以民女這才奮力抵抗。”
穀雨不知道爲什麼攝政王在這個關鍵的節骨眼上一句話都不說,他不是和掌櫃是故交嗎?
她只知道,如今掌櫃爲了救她,就要被帶到順天府去了!
順天府那是什麼地方?
只有犯下了大罪的人才會被關到順天府,但凡被關到順天府的人,有幾個能活着走出來的?
就算是僥倖能夠活着走出來,誰又不是被折磨掉了半條命呢?
她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掌櫃爲了給她頂罪而受罪!
望着眼前亂成一鍋粥的模樣,君炎安沒來由的一陣心煩意亂。
這小的護着大的,主子護着下人,下人又護着主子,合着,就他們有情有義,自己反倒是變成了冷血無情,不講道理的暴君了?
霍不修雖然沒說話,心裏卻是一陣着急。
眼前的人可是你的妻兒啊!
那段清瑤換了容顏,你認不出來也就罷了,他還能理解一二!
可是那小子軒,分明就是和他小時候一個模子印出來,就這樣,還認不出來?
“喵嗚!”
懶洋洋的雪球在後院裏轉悠了好幾圈,卻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雖然主子嚴令禁止它到前院來,可是它聽到前院的嘈雜的聲音,還是沒忍住前來湊熱鬧了!
原本想着偷偷看一眼,趁着主子沒有發現的時候變偷偷溜走。
可是沒想到這一眼卻是把它的貓魂都給嚇沒了!
主子也好,小主子也罷,還有穀雨那傻丫頭,三個人齊齊被手拿利器的官兵團團圍住。
雪球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它只知道,他們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它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主子一家被欺負,而自己置身事外!
說時遲,那時快,雪球豎起了渾身的貓,大叫了一聲,便齜牙咧嘴的衝進人羣,站在小主子身前!
衆人都被這一幕嚇呆了,這貓咪居然試圖站起來,擺出了一個打拳的架勢。
原本不住搖頭的霍不修看到雪球,卻是眼前一亮!
果然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若是君炎安連陪伴自己長大的貓咪都認不出來,那真的就是無藥可救了!
果然,當看到一團白色的毛球衝到跟前的時候,君炎安還沒太在意。
可是下一刻,他卻是呆若木雞,就像是被點住了穴道一般動彈不得。
雖然眼前的貓咪長大了不少,也臃腫了不少,可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便是他丟失的雪球!
段清瑤心裏咯噔了一下,長噓了一口氣,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雪球一出來,君炎安豈能有認不出來的道理?
“雪球?”
君炎安剎那便紅了眼眶,激動得聲音直打顫。
是在叫它嗎?這個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雪球覺得自己就像是做夢一般,怎麼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聽到了朝思暮想的那個聲音。
它下意識的側過腦袋望了一眼,卻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雪球!”
如果說在這之前,君炎安還有一絲不確定的話,當看到雪球的瞳孔時,君炎安卻是完完全全的肯定了!
這便是他的雪球,沒錯!
這世間,還有哪一隻貓咪會用如此深情而又複雜的眼神望着他?
當君炎安不顧自己皇上的身份,像孩童時候一般蹲下身子,向雪球張開雙手的時候,雪球不顧一切的飛奔了過去!
只見雪球化成一道白影,箭一般的撲到了君炎安的懷裏,胖乎乎的腦袋擱在君炎安的肩頭不停的嗚咽着。
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
小子軒一頭霧水,這雪球可是從小陪着他長大的貓咪,是他養的貓咪啊,什麼時候居然認識皇上了?
而且還跟皇上這麼熟?
角落的攝政王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又扶了扶額頭,原本還不怎麼疼的他,只覺得更頭疼了!
放着自己的媳婦不抱,放着自己親生兒子不抱,到頭來和一隻寵物那麼親密,這是怎麼想的?
難道人還不如貓?
不對!
君炎安終究沒有傻到家,雪球怎麼會在這兒,它不是和清瑤在一塊嗎?
君炎安輕輕的放下雪球,目光緊緊的鎖在小子軒的身上,一步步向他走進。
“你說你多少歲了?”
小子軒鎖緊了眉頭,皇上的樣子怎麼怪怪的?
雖然費解,小子軒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五歲了!”
五歲?
掐指一算,那豈不是——
瞬間,君炎安終於把這所有的一切連接到了一起,爲什麼攝政王會來到這兒,爲什麼小子軒和他長得這麼像,爲什麼雪球會出現在這兒?
原來,他纔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你叫什麼名字?”
君炎安顫抖的伸出了手,想要抱抱小子軒,可是卻是怕弄疼了小子軒一把,就在手指頭就要碰觸到他衣裳的時候停住了,維持了一個懷抱的姿勢。
“我叫子軒!君子軒!”
“好巧,我也姓君!”
君炎安哽咽的低下頭,兩滴熱淚不約而同的落了下來,砸到手背上,滾燙滾燙的。
“是挺巧的!”
小子軒跟着客氣客氣,可是,這個巧合有這麼令人感動嗎?皇上怎麼還哭了呢!
“你,你就沒有話要對朕說嗎?”
君炎安站了起來,看着眼前陌生的臉,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裏擠出了這一句話。
“段清瑤!”
“我——”
她還能說什麼呢?
“是,我是段清瑤!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