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個跪地求饒的丫頭下的面如死灰的模樣，段瓊瑤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我承認，你們說得都對！我呢，就是一個心思歹毒，爲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沒想要，別人沒看出來，倒是都被你們看出來了！”
夜半閒來無事，段清瑤索性坐在了婢女跟前的石凳子上，翹着二郎腿，一副悠哉自得的模樣。
“你們說，這話要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害得我當不上皇后了，那該如何是好？所以，我是不是應該——”
段清瑤舉起右手的手掌，作勢在脖子上輕輕抹了一下。
殺人滅口？
原本就膽戰心驚的婢女們，見到段清瑤如此的舉動，更是嚇得膽子都破了！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知錯了，下回再也不敢了！”
“娘娘大人大量，千萬不要和奴婢一般見識！奴婢知錯了！罪該萬死，還請娘娘饒命!”
自知闖下了彌天大禍的宮女們急得一邊磕頭，一邊自己扇自己耳光。
“這樣的苦肉計！就不用演了！想要我饒你們一命，也不是不行！”
終於看到了一線生機，宮女們齊刷刷地望向段清瑤，溼漉漉的眼睛終於亮起了光芒。
只要娘娘能饒她們一命，無論要她們做什麼都可以！
“多謝娘娘！娘娘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多謝娘娘！娘娘菩薩心腸，從今往後，奴婢無論是做牛還是做馬也要報答娘娘！”
看着額頭致謝的宮女們，段清瑤卻是話鋒一轉，一字一句地說道：“先別那麼急着磕頭感謝！我是說可以饒你們一命，可是沒說是無條件的啊！既然都被你們看穿了，我也就不裝了！我這人呢，就是小肚雞腸，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聽到這兒，宮女們面面相覷，緊張得抿緊了慘白的嘴脣。
主子這是要做什麼？
“娘娘究竟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奴婢萬死不辭！”
爲了活命，無論是讓她們做什麼事情，她們都願意的。
只是希望，娘娘的這個要求不要太爲難了她們!
“你們不就是求個活命嗎？我怎麼會讓你們去死呢？只不過，我這人呢，最最討厭的便是聽到別人背地裏說我的壞話！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想聽到你們的聲音！”
段清瑤一邊說着，一邊慢悠悠地從她隨身攜帶的荷包中掏出了一個白色的藥瓶子，倒出了三顆橘色的藥丸。
“這藥，也叫啞巴藥！顧名思義，只要吃了這藥丸，不出一刻鐘的功夫，便成了啞巴！從此之後，你們就算是想說，也不能在背後說我的壞話了！”
段清瑤笑盈盈地將藥丸遞到三個婢女跟前，“寬宏大量”地說道：“別怪我沒有給你們機會，是喫還是不喫？”
宮女們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
這哪是在給她們活路。
可是，這又能怨誰呢？
在背地裏說主子壞話本就不應該，還偏偏被主子逮了一個正着！
“夜黑風高，我困了！”
段清瑤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作勢要將啞巴藥收了起來。
“你們若是難以抉擇，要不，我來替你們做決定？”
“不！奴婢喫！”
爲首的綠衣姑娘一咬牙，狠下心來，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接過了段清瑤手中的橘色藥丸。
等到年歲一到，她還可以出宮，還可以見到最疼愛自己的祖母！
“奴婢喫！”
跪在她身旁的另一個宮女見狀，也含着熱淚，顫抖地接過了啞巴藥。
她今年才十五，正是如花的年紀，可不想這麼快就去見閻羅王了。
她不想死啊！
“那還等什麼？不想死的話，就趕緊把啞巴藥給吃了！”
段清瑤板起了面孔，一臉的冰霜。
“娘娘！”
原本還想開口求情的姑娘看到段清瑤狠厲的眼神，頓時把已經涌到嘴邊的話語又給生生地嚥了下去。
段清瑤雖然什麼話也沒說，可是那冰冷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告訴他們，眼前只有兩條路可以走！
要麼死，要麼啞！
其餘免談！
“奴婢喫！”
綠衣姑娘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將橘色的藥丸丟進了嘴裏，毫不猶豫地嚥了下去。
另外兩個宮女流下了滾燙的淚水，卻也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喫下了啞巴藥。
誰讓這是她們能活下去的唯一辦法呢？
“早這樣，不就好了!終於可以安心地睡個好覺了！”
段清瑤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個懶腰。
一回頭，卻是看到君炎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數底下。
月光透過枝枝葉葉，斑斕地灑在他的臉上。
段清瑤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卻是見他款款地向自己走來。
所以，剛剛那一幕，都讓君炎安瞧到？
“你怎麼起身了?”
“朕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皇后不見了，能不起身嗎？”
君炎安的眼睛在這夜晚裏比星星還要璀璨，他目不轉睛地望着段清瑤，絲毫沒有注意她身後瑟瑟發抖的三個宮女。
“皇上，救命啊！”
看到皇上，綠衣姑娘彷彿看到了救星，將含在嘴裏還沒有嚥下去啞巴藥給吐了出來。
老天爺讓她這個時候見到皇上，不就是給她機會嗎？
她要當場揭穿段清瑤的面具，讓皇上爲她做主！
“救命？”
皇上微微挑了挑眉，不動神色地打量這綠衣的宮女，面色一沉。
“你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皇上，奴婢說了幾句娘娘的是非，只不過爲長盈皇后說了幾句公道話。娘娘就要讓奴婢們吃了啞巴藥！皇上明鑑，求皇上爲奴婢做主！”
綠衣宮女一把鼻涕一把淚，梨花帶雨的模樣我見猶憐。
“既然如此，不如便去浣衣局吧！”
綠衣宮女猛地擡起頭來，不可思議的望着皇上。
在宮裏頭，只有犯了重錯的宮女纔會被髮配到浣衣局。
那兒有洗不完的衣裳！
宮裏人都知道，只要被髮配到了浣衣局，那就等於永無出頭之日！
原本也想求饒的兩個宮女，默默的將藥丸給嚥了下去。
事到如今，她們就算是瞎子也看明白了，皇上分明就是站在娘娘那邊！
這世間，哪裏有什麼公道可言？
“朕這麼處理，你可滿意？”
君炎安轉頭望向段清瑤，卻是在徵詢她的意見。
“皇上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