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娘娘頂多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可是違背了皇上的聖旨,那可便是砍頭的死罪。
“娘娘息怒,皇上有旨,娘娘請回吧!”
“好,你們不開是吧?”
段清瑤一心只想出去親眼看看三月,別說眼前只是區區兩個太監,就算是千軍萬馬,那也攔不住她!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段清瑤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把淬了麻藥的銀針。
還沒等太監回過神來,只覺得胳膊上像是被螞蟻咬了一般,緊接着一陣頭暈目弦,身子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般,軟綿綿地便倒下了。
“愣着幹嘛?還不把門打開!”
一旁的招弟看得目瞪口呆,雖然關於娘娘的傳說很多,她也耳聞了不少。
可是,這還是她頭一回看到會武功的娘娘!
不費吹灰之力就輕易地把兩個太監給放倒了,簡直是太帥了!
“哦!好!”
在段清瑤的提醒下,招弟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打開了門栓,段清瑤提起裙襬便往外衝。
之前在雪球的帶領下,她去過關押三月的小院子。
方向感極好的她熟門熟路,很快便找到了記憶裏的那個小院。
剛走到院子門口,便看到四個太監合力擡着一個捲起的草蓆走了出來,。
透過口子,段清瑤隱隱約約看到一雙熟悉的繡花鞋,那是三月最愛穿的繡花鞋。
鞋面上繡着三月裏盛開的報春花。
三月曾經和她說過,在她出生的時候,山頭上開滿了報春花,紅豔豔的,就像是一朵彩霞一般。
她娘說了,三月是最美的季節,所以,她也會是一個漂亮的姑娘!
“住手!”
猛的一聲呵斥,猶如驚雷一般,讓四個太監嚇了一跳。
“娘娘吉祥!”
“把人給我放下!”
段清瑤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捲起的草蓆,她不敢相信,草蓆裏面包裹着的人便是那個笑靨如花的三月。
“這——”
皇上可是命令他們四個儘快將屍體處理了,可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段清瑤居然來了。
“我讓你們把她放下!”
段清瑤瞪着腥紅的眼睛,再一次惡狠狠地命令道。
四個人面面相覷,終於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上的麻繩。
段清瑤一步一個腳印,面無表情地朝着席子走了過來。
三下五除二,很麻利地便將栓着席子的草繩解開。
只要最後一步,掀開席子便能親眼證實到裏面躺着的人到底是不是三月了!
可是早就見多了生生死死的段清瑤此刻卻是害怕了,膽怯了。
她微微顫抖的手指頭在觸碰到草蓆一角的時候,卻是像觸電一般縮了回來。
若是沒有親眼看到,她還能騙騙自己,這不過就是老天爺和她開的一個玩笑罷了。
三月這麼年輕,這麼健康,這麼愛笑的一個姑娘,怎麼可能說沒有就沒有了呢?
明明自己上回見到她的時候,她還親口答應了,一定會放寬心,好喫好喝地等着三日後回到娘娘身邊。
藥膏是她親手做的,藥膏也是她讓三月去送的,就算是那藥膏真的有什麼問題,首要的負責人也是她段清瑤,和三月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段清瑤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終於還是下定決定,鼓足勇氣地伸出了手。
招弟害怕得閉上了眼睛,段清瑤卻是在席子落下的那一刻,清清楚楚地看到三月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哪怕是已經沒有了呼吸,三月的眼睛還像是平日裏那般晶瑩透亮。
段清瑤咬緊了牙關,顫抖地伸出手枝頭探了探三月的鼻息。
如她所料,果然已經沒有了呼吸。
看着三月慘白的臉色,段清瑤強忍着心中的悲痛,伸出手將她死不瞑目的雙眼合上。
“三月,對不起,我來晚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就這麼白白死去的。”
縱使大家都說三月是自己懸樑自盡的,可是她段清瑤不相信。
若是能好好的活着,誰又想去死呢?
除非走投無路,被逼到了絕境。
“娘娘,我們可以走了嗎?”
看也看了,太監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們這是要帶她去哪兒?”
宮裏的下人們誰要是死了,沒有人收屍,理所應當的就丟到亂葬崗裏。
難不成,一個做下人的,還想進皇陵不成?
“亂,亂,葬崗!”
原本心情就不好的段清瑤聽到這個地名,原本就陰沉的臉此刻就更加不好看了!
“把人搬到鳳棲殿!”
她親口答應過三月,自己一定會來接她回家的。
如今,就算是她人已經不在了,自己也不能食言。
“娘娘,萬萬不可啊!這,不吉利!”
鳳棲殿例來都是中宮娘娘住的地方,何等尊貴。
怎麼可以讓死人給玷污了?
皇宮裏例來就沒有這樣的規矩!
若是讓皇上知道他們這麼做了,非得打斷他們的腿不可!
“搬還是不搬?”
段清瑤沒有和他們廢話。
什麼吉利不吉利的,她壓根就不在乎。
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讓三月這麼平白無故的死去。
不能讓三月曝屍荒野,不能讓她死不瞑目!
“娘娘,奴才不能搬啊!”
太監面露難色,像是約好了一般,一個個一動也不動。
好,好得很!
真以爲這樣,她就沒辦法了嗎?
今日,無論如何,她也要帶三月回家。
“招弟,搭把手,我們帶三月回家!”
對於死人,招弟還是有點害怕,有點敬畏的。
可是看到地上一動不動的那個人是和自己朝夕相處,情同姐妹的三月,招弟的傷心和難過瞬間就蓋過了恐懼。
再看到娘娘對了三月的態度,招弟頓時像是吸取了某種力量一把脈,突然也變得勇者無畏起來。
“三月,我們回家了!”
見過劫財劫色的,太監們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劫屍的。
“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趕緊去告訴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