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在哪兒,自己還真沒留意。
可是這重要嗎?
長盈怎麼覺得霍不修這話裏有話。
“我當時就在炎安的書房裏頭!”
霍不修琢磨着那歹人既然能把長風世子傷成那個模樣,定不是一般人。
雖然自己並不畏懼,但是,還是應該有個準備。
萬一,自己真的遭遇了不測該如何是好?
總得有個交代吧?
臨行之前,霍不修特意來到了君炎安的書房。
可是還沒等他離開,長盈便出現了。
“啊?”
這是長盈始料未及的!
如此說來,君炎安早就識破了一切。
而自己,居然像是一個跳樑小醜一般,一直在霍不修面前“自圓其說”!
頓時,自認爲臉皮足夠厚的長盈也羞紅了臉!
“我這也是爲了替長風出氣,替清瑤主持公道,這纔想出了這麼個主意!想着給君炎安一個教訓,要不然,他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自己明明是做了好人好事,可是爲什麼在霍不修的注視下,自己居然會如此的心虛呢?
長盈理不直,氣不壯,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小得就像是蚊蟲嗡嗡叫一般,也就只有她自己能夠聽到了。
“你也看到了,長風那臉,就沒有一塊好的地方!君炎安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所以,你連自己的夫君也算計了嗎?”
霍不修隱忍着怒氣,他這一輩子光明磊落,最討厭的便是陰謀。
可是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掉以輕心,掉進了自己夫人佈置的陷阱裏。
雖然事情無傷大雅,可是這性質,卻是讓他心裏格外的不痛快。
“這怎麼算是算計呢?不過就是讓你給炎安一個教訓罷了!也就只有你,功夫在他之上!而且,你是他的長輩!除了你,誰還有這個資格呢?”
看到霍不修鐵青着臉,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長盈突然有點後怕了。
自己好像真的不小心捅到了馬蜂窩!
“你是覺得,我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你是覺得,你好好和我說,我不會替長風主持公道嗎?還是在你的眼睛裏,我就是一個趨炎附勢,貪生怕死,或者是說,徇私舞弊之人?”
長盈還是頭一回聽到素來言簡意賅的霍不修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
看來,霍不修真的是動怒了!
“當然不是!我當時真的沒想這麼多!只是看到就連清瑤都爲長風打抱不平了,我身爲長風的家人,又怎麼可能置之不理?情急之下,就想出了這麼一個主意,讓君炎安喫喫苦頭,長長教訓,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長盈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一時腦熱,做了一件很沒有水準的事情。
她壯着膽子,走向前,撒嬌一般扯了扯霍不修的袖子。
“你就大人大量,別和我一般計較了!我保證,一定不會有下回!”
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嗎?
她都已經放低姿態討好賣乖了,可是爲什麼霍不修的臉色還那麼臭?
“別來這一套!我還不瞭解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
以往,霍不修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居然連皇上都敢欺騙?
皇上縱使是有千般不是,萬般不是,那也是九五至尊。
一個欺君之罪下來,縱使長盈是南疆的公主又如何,是他霍不修的夫人又如何?
到時候,那才叫欲哭無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所以,霍不修硬下心腸,決定這一次給長盈一個惡狠狠的教訓!
有些人,不是她想教訓就能教訓。
有些事情,不是她看不慣,想管就能管的。
“夫君,我真的知道錯了!下回再也不敢了!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
撒嬌賣萌,這個套路對霍不修屢試不爽。
長盈以爲,只要用上這一招,就算是剛硬的霍不修也會變成繞指柔。
可是沒想到,霍不修居然手一甩,將長盈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霍不修頓時懵了,好吧,他太入戲了,一時力道沒有控制住,居然把長盈推倒在了地上。
霍不修雖然心裏懊悔萬分,可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頭皮繼續演繹下去!
若是不花點力氣,長盈怎麼知道他是真生氣了呢?
長盈也被嚇懵了!
霍不修對他居然來真的?
在外頭,霍不修是一個武林高手。
可是在家裏,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昭陽,可是從來都是以德服人的啊!
難以置信,委屈,疼痛,羞辱,頓時百種滋味涌上心頭,長盈一下便紅了眼眶。
“我難道說錯了嗎?你自己好好想想!設計自己的夫君,設計皇上,你就算不爲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也要替年幼的昭陽着想啊!欺君之罪,可是會牽連到昭陽的性命的!”
看到長盈委屈得淚水子啊眼眶裏打轉的模樣,霍不修也心疼。
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爲了取到威懾的作用,讓長盈從今以後多個心眼,長個教訓,霍不修還是將所有的心疼和不忍心都吞到了肚子裏。
“唔!”
就在這個時候,長盈突然難受地蹙起眉頭,捂着嘴側過了一邊。
“我知道你有小聰明,鬼主意多!平日裏,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你當我真的老眼昏花,看不出來嗎?你就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別在我面前演戲!”
看到長盈不停地乾嘔,可是半天卻是一點東西都吐不出來,霍不修以爲長盈又是在使苦肉計。
這女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爲了逃避他的責罵,還真是什麼戲碼都演得出來!
這麼逼真的演技,若是去唱戲,定是人人叫好的臺柱子!
“不修,我是真的難受!”
長盈恨不得將胃都吐出來了,可是霍不修卻是冷眼旁觀,扶都不帶扶她一把!
“你喜歡演戲,你就自己演吧!反正我是不會再上當了!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知道錯了,我們再談!”
霍不修明白長盈的固執,可是這次,他說什麼也不會退讓。
在長盈痛苦的目光中,霍不修揹着手走進大門裏。
作爲夫君,他要管教自己的內人!
作爲長輩,他自然也要調教自己拿好賴不分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