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歷歷在目,難道段紅嫣忘記了?
自己可是不惜尋死,最後還是不得不在他們父女兩的威逼下上了花轎。
爲此,她喫過的苦頭還少嗎?
段清瑤試着和段紅嫣講道理,如果把她所有的不幸都怪到自己頭上來,未免太不公平了。
自己身上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和不幸,他又能怨誰呢?
“被逼?我看你是順水推舟,樂意得很!你敢說,你現在對君炎安沒有半點情誼?”
他們兩的故事,在民間流傳廣泛,簡直就是夫妻的楷模。
什麼千里尋夫保家衛國,什麼六宮無妃獨寵一後,所有的傳聞落到她的耳朵裏,都化成一把把尖銳的刀子扎進她的心裏。
明明,這些幸福應該是屬於她的纔對。
可是最後,憑什麼都被什麼都不如自己的段清瑤奪了去!
最重要的是,自己不惜整容成段清瑤的模樣,學着她說話的方式,甚至爲此還特意學醫。
她付出了這麼多這麼多的努力,君炎安卻是一丁點也不感動。
當一個面目全非的段清瑤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想都不想,毫不眷戀地踢開了自己。
“是,我承認,經過這麼多年的相濡以沫,我和君炎安之間已經產生了深厚的感情。可是,這有什麼錯?”
秀才遇上兵,還真是有理說不清了嗎?
是他們逼着自己嫁給當時不得勢的安王爺,而非自己硬搶來的。
而如今,就因爲君炎安成爲了人上人,他們後悔了,就要把一切的罪過推到自己身上來。
這未免也太荒謬了一些!
“錯了!當然錯了!君炎安是我的!他是我的未婚夫!他是我的夫君!他只能對我好!你,還有他,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就不應該存在!”
段紅嫣越說越激動,面紅耳赤的她就像是發瘋了一般,使勁晃動着渺小的子軒。
“只要你們都消失了,君炎安就不會愛你們了!我們就能重新開始了!”
彷彿想到了一個絕好的好主意一般,段紅嫣眼睛一亮,突然仰天大笑!
“段紅嫣,你瘋了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是你自己願意放棄的,那就乾乾脆脆放下,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道理,你應該懂的!你立即放開那孩子,爲師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這府裏的所有金銀珠寶,爲師都交給你,如何?”
對於三人糾葛的過往,歐陽修不是不知道,卻是頭一回瞭解得如此徹底。
原來,和君炎安有婚約的人是段紅嫣啊!
可是如果真如段清瑤說的那一般,是她自己不願意嫁的,後悔又有什麼用?又怎麼能怨得了別人呢?
“你閉嘴!這裏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一聽到歐陽修的話,段紅嫣更加激動了。
她不過就是想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這又何錯之有?
就算君炎安是自己借出去的,現在她不借了,想要收回來了,又怎麼不可以了?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就是想拿這個孩子去巴結段清瑤,好讓她救你的若蘭嗎?我以爲我傻,其實這天下最傻的人是你纔對!若蘭已經死了這麼多年,她不喫不喝這麼多年,她已經死了!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對一個活着的人都是癡心妄想,那你呢?你又算什麼?哈哈!”
段紅嫣每說一句話,歐陽修的臉色就白了一分。
話很刺耳,也很傷人,可是卻是不得不承認,段紅嫣說的也有那麼幾分道理。
比起她的癡心妄想,自己簡直見是癡人說夢!
“段紅嫣,你別激動!你想要君炎安,我讓給你就是了!只要你放了子軒!我保證,我立即帶着子軒離開這兒,永遠不會出現在你們的面前。並且,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說服君炎安好好對你,怎麼樣?”
看到子軒的脖子被段紅嫣勒得差點就喘不過氣來,段清瑤又着急又生氣。
如今之計,也只能順着她的話繼續說下去。
她心裏舒坦了,平靜了,子軒纔會有好日子過。
“你別騙我!若是你們再回來那怎麼辦?與其擔驚受怕,還不如讓你們徹徹底底消失比較好!只要你們消失不見了,君炎安就是我一個人的了!他是皇上,我是皇后,不會再有人和我搶!”
段紅嫣儼然沉浸在自己的想象裏,眉角眼梢都掛着笑。
“可是,君炎安要是知道,是你害死了他的孩子,你覺得,他會原諒你?會接受你嗎?”
段清瑤故意吸引段紅嫣的注意力,一旁的歐陽修卻是偷偷地朝懸崖上走去。
師門不幸,出現這樣的叛徒,他怎麼能不清理呢?
“他不會知道的!只要你們一死,你們都死了!這件事情,就沒有人知道了!害你們死人,不是我!”
段紅嫣儼然心裏已經有了計劃。
她不但要段清瑤死,要子軒死,
還要知道太多祕密的歐陽修一併去陪他的若蘭。
“歐陽修呢?”
一晃眼,段紅嫣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
原本站在暗處的歐陽修此刻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在找爲師嗎?”
陰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段紅嫣驚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原本勝券在握的,可是還是棋差一招。
跟在歐陽修身邊這麼多年,她怎麼可能不知道背叛歐陽修,得罪歐陽修的下場!
“你別過來,你要是過來我就——”
“就如何?”
歐陽修一步一步地朝段紅嫣走來,細長的懸崖因爲承受太多的重量,忍不住輕輕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