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聽到的聲音,絕對不是幻聽,真的是朱雀的聲音!
“我娘出事了?”
在手術的時候,清瑤素來不允許發出任何的聲音,說是那樣會分神,影響她的發揮,關乎性命。
所以這才把他們都趕了出來!
可是,如今朱雀如此大喊大叫,究竟是怎麼回事?
父子兩不約而同地站起來,直奔水晶宮裏。
只看到朱雀抱着清瑤,一路向他們奔來。
“主子,快救救娘娘!快救救娘娘,娘娘好像,小產了!”
父子兩的眼神不約而同地望向清瑤的裙襬,果然看到一灘鮮紅。
“我看看!”
子軒強壯鎮定,老天爺不會那麼殘忍,一次又一次地把痛苦加註在孃親身上。
這些年來,娘妻救的人,幫助過的人,那還少嗎?
“對,快給你娘看看!”
聽到子軒的話,君炎安瞬間找到了主心骨。
子軒可是清瑤的親傳弟子,從小就跟着清瑤學醫,這醫術定是差不了。
“你娘怎麼樣了?”
君炎安目不轉睛地看着子軒,他的表情越是凝重,君炎安的心越是沉重。
.......
“喵嗚!“
段清瑤彷彿做了一個夢,夢裏頭她又回到了最初的安王府,那是,君炎安還是傻兮兮的傻王爺,而雪球就像是長在了她身上一般,一直窩在她的懷抱裏。
“雪球,你別叫了!我娘身體弱得很,得好好休息,你別影響她睡覺!要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子軒衝着雪球揮了揮拳頭。
“喵嗚!”
光禿禿的雪球難過地嗚咽了一聲,自己也是擔心清瑤嘛!
看到她毫無生氣地躺在那兒,雪球就忍不住乾着急。
說不定,聽到自己的聲音,清瑤就會醒過來了呢?
睡覺有什麼意思?
“你要是再叫喚,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不讓你進來了!”
子軒以爲經過自己這一嚇唬,雪球就會安靜下來。
可是沒想到,它突然就像是打了興奮劑一般,喵喵喵地一直叫個不停。
一開始,子軒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回事,直到看到它興奮得蹦上牀,這才注意到,原本閉着眼睛的孃親,如今已經睜開了眼睛。
“娘?你醒了?”
子軒像是平日裏打招呼一般,故作淡定。
可是話音還沒有落,眼角的眼淚就忍不住滑了下來。
“傻孩子!”
清瑤擡起手來替子軒擦了擦眼角的溼潤。
“娘不是好好的嗎?”
可是下一刻,她微微擡起的手卻是遲遲沒有落下。
她想摸一摸自己的小腹,看看孩子是不是還在。
可是她害怕,結果事與願違。
畢竟,當時的疼痛是那麼的真實!
她甚至連低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子軒瞧到了她的動作,也猜出了她心中的疑慮,不等她開口便主動說道:“從現在開始,到月子結束,娘都必須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要保障娘和妹妹的安全!”
段清瑤做夢一般難以置信,
子軒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孩子還在!
她緊緊地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鼓起了勇氣,低頭看了一眼!
孩子還在!
段清瑤忍不住喜極而泣,在做手術的時候,她甚至是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哪怕是一屍兩命,她也必須完成歐陽修的遺願。
“喵!”
母子兩說了半天的話,卻是沒有人看它一眼。
它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無足輕重了?
雪球忍不住叫喚了一聲,以示抗議。
“雪球?”
若不是這聲音實在是太熟悉,清瑤壓根就不敢相信這寸草不生的小不點是宮裏頭那一隻威風凌凌的御貓!
“喵嗚!”
雪球使勁點了點頭,看貓不能光看外表,雖然它現在的樣子確實是有點醜,但是它就是雪球不假。
“好孩子!”
一看到雪球身上的疤痕,清瑤就能想象得到雪球究竟做出了多大的犧牲。
“你這個模樣,很酷!”
無論雪球變成什麼樣子,那也都是他們最愛的家人啊!
“對了,若蘭怎麼樣了?”
她可是想盡辦法,用盡全部力氣才完成的那臺高難度的手術。
“若蘭,醒了!不過——”
子軒吞吞吐吐,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問題,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不過什麼?”
子軒越是吞吞吐吐,清瑤越是着急。
尤其是聽到不過兩個字,她就忍不住胡思亂想!
難道是人雖然醒了,但是半身不遂?
還是壓根就沒有甦醒!
“不過,這個若蘭,有點奇怪!”
“你覺得奇怪,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畢竟,她已經沉睡了那麼多年。”
三年一代溝,這都隔了多少年。
再說了,若蘭對於他們來說,原本就是一個陌生人。
或許,人家原本就是那個樣子呢?
“不是!她根本就不記得歐陽修,也不知道自己是若蘭!”
子軒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人醒過來,怎麼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難道沉睡了這些年來,她的記憶也跟着冰封了嗎?
“失憶?”
段清瑤好奇地蹙了蹙眉頭。
這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一個人受到了重大刺激之後,失憶或者選擇性失憶,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她還是忍不住爲歐陽修感到可惜。
他用了一輩子守護的人,用盡自己生命也想要拯救的人,居然把他忘得如此徹底。
“你不能進去!”
屋外突然響起了朱雀的聲音。
“爲什麼不能?你憑什麼攔着我,清瑤是我的妹妹!我還能害了她不成?我這好不容易熬成的人蔘湯,就是給清瑤補身體的!你別攔着我!”
朱雀跟前,若蘭捧着食盒,據理力爭。
她不明白,自己醒來之後,一個個都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她,防着她!
“妹妹?”
清瑤聽得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情況?
子軒面對段清瑤的疑惑,兩手一攤,他也是納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