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鬧鐘響了。
怎麼了?
今天有啥事?
我不是辭職了嗎?
能有啥事?
於是她把鬧鐘按掉繼續睡。
翻了個身,她恍惚間想起,昨晚睡覺前被方塊支配的恐懼。
哦……我認了個師父來着。
她打開微信,那個新加的好友頭像是一串佛珠,暱稱是一個“單”字。
她把手機舉過頭頂,給他改了一個備註:“師父俄羅斯方塊不會玩技巧”。
想了又想,“設置爲置頂”。
--早啊,師父
--嗯
--今天晚上教學嗎?
--嗯
--謝謝師父,徒弟退下了哈
--嗯
莫曉最後發了一個可愛的鞠躬的表情,便將手機丟到一邊。
雙手攤開,擺成大字,閉上眼睛。
師父好像有點高冷?
窗簾縫裏透過一些陽光刺激着神經,莫曉皺着眉頭。
天哪,才9點,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被關在臥室外面的大橘聽到門內有細細簌簌的聲音,知道鏟屎官醒了,就開始瘋狂撓門。
莫曉置若罔聞,繼續在牀上發呆。
過了好一會,大橘的撓門聲停止了,她才慢慢起牀,打開門。
蹲在地上,揉它的腦袋。
大白貓也湊了過來,莫曉伺候了兩隻貓好一會,終於把它們伺候舒服了,才脫身去洗漱。
洗漱完後,打開電腦,大白跳上電腦桌。
莫曉回頭發現:哦,原來是貓糧沒了,難怪那麼粘人。
換完貓糧和水之後,她坐在電腦面前發了會呆。
嗷……好無聊……
打一套廣播體操吧。
她在電腦上打開了收藏的廣播體操網頁,開始跟着節奏跳動了起來。
而此時此刻,她的便宜師父那邊——
不會玩技巧飛快地將莫曉問好的聊天記錄截圖,丟到了“海底撈一把”羣。
--喲,單少也釣了個小徒弟。
--不會吧不會吧,速度這麼快?
--還“早上好”,其心昭昭啊……
--邵軒打臉了啊
-
-就是,昨天帶着女徒弟到yy頻道里得瑟了一圈,還說我們單少找不到徒弟。
--我們單少缺的是徒弟嗎?
--我們單少只是清心寡慾。
不會玩技巧,真名姓單(shan),名單(dan)。
朋友都喜歡叫他單(dan)單(dan)。
朋友間一直都開玩笑說他會單身,是雙十一的最好代言人。
昨天,邵軒在兄弟聚會開黑的時候帶來了一個在劍三認識的女徒弟。
那女生吧,聲音矯揉造作的。
單單就聽不下去,懟了一句:“不會好好說話就閉嘴。”
女生尷尬得半天沒有說話。
倒是邵軒直接懟了一句:“單單,你自己沒有徒弟,別在這欺負別人的徒弟啊。”
——“找個自己的徒弟耍脾氣去啊。”
“(ˉ▽ ̄~)切~~”單單嗤笑一聲,突然加快了操作,直接把敵方碾壓,摧毀敵方基地。
“沒意思,不玩了。”單單將邵軒踢出十黑房間,然後退出了遊戲。
對面的好友跳到同一個頻道里,問:“單單怎麼不玩了?”
“怎麼還把邵軒踢出去了?”
“這個五號位是誰呀?”
“哎,五號位也走了。”
……
昨天的兄弟開黑夜就這麼散了不說,邵軒還在微信羣裏發語音:“不會吧,單單,這麼玩不起。”
有老好人私聊邵軒:別鬧。
羣裏這才平息了下來。
誰知今早單單就在羣裏秀出了他的徒弟。
果然,不出一會,邵軒冒泡了。
“喲,哪來的徒弟呀?男的女的?玩什麼遊戲呀?水平怎麼樣?”
“邵軒你不查戶口會死啊。”
單單又是一句話懟過去然後下線了。
朋友後來勸邵軒:“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單單手裏隨便漏出來幾個訂單都夠咱們喫好幾年的了。別總去撩撥他。”
“你們邵家,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邵家了。”
邵軒聽好友這麼說,面上沒有生氣,也沒有迴應。
朋友見他這樣子並未聽到心裏去,搖搖頭走開了:反正火只要不燒到自己身上就可以。
這是一個很陌生的城市。
其實除了家鄉,每一個城市都差不多陌生。
莫曉在裸辭之後搬到了這個偏僻的小城市,找了一個臨近鬧市的一室一廳,帶着她的兩隻貓。
工作了將近三年的她積蓄並不多。
她花了將近2w,交清了半年的房租。
然後又花了幾千元,一口氣定了兩年的鮮花。
每個月,貓咪生活費是600,她自己的生活費1200。
嗯,她可以的。
因爲社保不能斷,所以她每個月還多一份固定支出。
算一算,她現在手頭的錢,還夠她半年的開支。
這纔剛過去一個月,因爲添置了很多出租屋的用品,手頭的錢嘩啦啦地往外流。
果然……只能將將夠半年的開支啊。
莫曉喫着自己煮的小面,一面算計着接下來一個月的花銷。
雖然提前打過預防針,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開源一下。
這時,微信響了起來。
是的,不上班的人不需要靜音。
一看,竟然是便宜師父打來的電話。
莫曉心下有些不解:昨天剛認識,師父就打電話了?
徒弟也不敢問hhh
猶豫了幾秒,莫曉接通了語音:“喂?”
單單聽到一個很嫩的女聲後略微停頓:我的徒弟不會是個小學生吧?
他嚥了咽口水,與好友攀比徒弟的心思突然就熄滅了。
“菜菜子?”
em,爲什麼又是這個討厭的簡稱。
莫曉十分不開心地回答:“是我。師父,你能不能不叫我菜菜子?”
“那叫你什麼?”單單笑了,“菜?”
md,你真是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