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面具之下，只露出了那雙如墨水一般妖冶的眸子。
那雙眸子明明已經很吸引人，可是總有種依舊配不上男子的格格不入感覺。
男子一步一步走近赫連蘇，聲音放蕩形骸，“沒有想到，你還挺有能耐，在我的迷霧裏竟然沒有喪失五感。”
“不過爾爾。”赫連蘇看向面具男子，“你的目的也是爲了殺妖王？”
“不，我是爲了殺你，就是你吧，小瑕兒吵吵嚷嚷的非要得到的男人。”面具男子聲音裏充滿了興奮。
赫連蘇瞭然，“原來是爲了我來。”
難怪，他讓阿飛載着沈軼離開，他也沒有追殺。
面具男子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笑道，“你看我多好心，沒有殺掉你的女人，而是遂了你的心意讓她逃了，所以你是不是也應該乖乖的讓我挖出你的心臟送去給小瑕兒，再把你這雙眼睛挖下來，作爲我新的眼睛使用。”
聽到面具男子的話，赫連蘇很快猜到了他身份。
妖魅瞳失。
根據凌雲道盟查到的僅有資料，瞳失是近兩年纔開始出現在天蔚國的一隻妖魅，據說凡是見過他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沒有存活，而且眼睛都被殘忍挖掉了。
凌雲道盟的人也有幾個道士在尋找瞳失的時候慘遭毒手，命喪黃泉，而且從屍體的情況上看，根本沒有交戰過就已經陣亡。
只要瞳失不想出現，沒有人找得到他，短短兩年，他在天蔚國便成爲僅次於妖王鬼夜殺的一個令人畏懼的存在。
原來如此。
因爲瞳失擁有能令人喪失五感的妖術，所以死的那些人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赫連蘇漆黑的眸子閃爍着危險的光芒，“向來只有我除妖，沒有妖除我。”
“呵呵，我好像有些瞭解小瑕兒爲什麼會想得到你了，既然這樣，我就更加不能留你了，小瑕兒只能是我的，我要殺了所有會跟我搶小瑕兒的人，不管男女，只要多入了一眼小瑕兒的眼睛，統統得死，包括你……”瞳失說完便消失在迷霧之中。
……
“喂，還沒醒？”
耳邊不斷有人呼喊，當沈軼看清眼前一切，耳邊傳來呼呼的聲音時，她大口大口的喘了氣。
她挺過去了，沒有憋死在五感喪失之中。
不對……看向面前碎碎唸的小紅蛇，沈軼想到什麼，馬上看向旁邊，果然，赫連蘇不在。
她試探性地問：“赫連蘇呢？”
見她醒來第一個關心的是那個人類男人，執念冷哼，“他在對付那個棘手的傢伙。”
沈軼感覺胸口窒息，“那你怎麼不去幫？”
執念扭頭說：“我打不過那妖魅，既然赫連蘇肯犧牲，那就讓他拖住好了。”
沈軼心裏一個咯噔。
連這個瞬間秒殺掉柳弒天的小紅蛇都對付不了她這個二哥，赫連蘇被妖王老爹重傷過，能在二哥的手中存活嗎？
可是，以她現在的情況，她就算想回頭幫忙也根本沒用，不過是去送死而已，因爲只要她一靠近那白霧，就會再次喪失五感。
沈軼沉默，她已經認清了自己的力量，不能去白白送人頭，可不代表她就真的只能做在這兒等着。
“小丘北，關於我二哥的資料，你現在馬上把知道的都告訴我。”沈軼不是商量的口吻。
妖王老爹這邊，她確信自己已經完全攻略，下一個就是攻略她二哥了。
就算不是爲救赫連蘇，爲了任務她也要多瞭解二哥的資料。
“難得你那麼積極主動，行，我先跟你大概說說你二哥的事，之後會再整理成手札，連同你其他四位哥哥的信息一起。”
空間裏的鬼夜殺還在蛻皮，因此妖力還沒完全恢復，丘北也不怕妖王聽到，眼下也不是跟沈軼坑它慪氣的時候。
“你二哥叫瞳失，當初被你娘沈鏡用傳送符籙送走，掉在了天蔚國的一座郊區，被乞丐們撿到，從小流浪，成爲了小乞丐。天蔚國九公主鳳無瑕患有眼疾，一直沒有大夫能治好，後來天蔚王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辦法，說讓公主以形補形，多喫人眼就能恢復視力，天蔚王信了，這還不算，九公主不僅不覺得喫人眼睛是件作孽的事，還強調一定要足夠漂亮的眼睛，天蔚王很寶貝他這女兒，便讓人在整個國家尋找漂亮的眼睛，你二哥瞳失就擁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兩年前被官兵抓走，活生生挖下眼睛給九公主拿去補形了，也是吃了你二哥的眼睛後，九公主的眼疾終於治好，且還因此獲得了不少修爲。”
聽到這兒，沈軼的胸腔已經怒火中燒，“很好，這個九公主如果再敢來我面前作妖，她的命我拿定了。”
丘北第一次見到這麼認真要取人性命的沈軼，不禁有些發愣，以至於忘記接着講。
最後還是沈軼提醒，“還有嗎？”
丘北迴過神來，“你二哥雙目失明後妖化，殺了官兵越獄逃亡，然後不知在何處建造了一座迷城作爲自己的巢穴，誰敢踏足進去，走不出迷城則會永遠困在無盡輪迴之中。你二哥因爲妖化前被人奪去眼睛，對於眼睛有一種狂熱的執念，妖化後他不喫人，只是喜歡不斷地奪取人的瞳孔用在自己身上。”
“他的妖術你也體會過了，會奪取人的五感意識，讓其不能看，不能聽，不能聞，不能說，讓人在這種恐懼種死亡。”
沈軼困惑，從常理上看，她二哥瞳失最該恨的是奪走他眼睛的九公主鳳無瑕纔對，可是他不僅沒有找九公主報仇，還救了她，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重要的原因。
從已知的線索來看，顯然攻略二哥的難度要比妖王老爹要難上許多，因爲光是接近二哥都是個難題。
想到這兒，沈軼摸了摸脖子上赫連蘇送給她的玉墜，在她快死的時候，她感覺到這條玉墜似乎給了她源源不斷的能量。
如果說這條玉墜真的在救她，那麼，從一開始，赫連蘇就沒打算讓她來妖隱山送死。
“阿飛，回妖隱山。”
執念炸了，“你要幹嘛？你想去送死我無所謂，可是妖王拜託過我保護你，我不想食言。”
沈軼眼神戲謔，“去抓九公主做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