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上,一名白髮蒼蒼的女子坐在茶桌前,看向了眼前的兒子和他旁邊的年輕女子。
一進到閣樓,丘北就有反應了,“這裏面有貓膩,雖然很隱約的,但是我還是察覺到了你二哥的一丟丟妖氣,你自己小心應對,現在你二哥是真的想殺你的。”
沈軼垂眸,“我知道了。”
與江辭舟上了閣樓,沈軼看着眼前坐着的白髮女子,想必就是神醫谷的谷主,江照雪。
沈軼不由得奇怪,“江辭舟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他孃親江照雪怎地頭髮如此花白,跟六十歲老太似的。”
丘北說:“江照雪一生都在研究草藥,年輕時候嘗過太多毒藥草,身體早就殘敗不堪,生了江辭舟以後,衰老速度更是快於常人,加上她丈夫去世,雪上加霜,就成了這副六十歲老太的模樣。”
沈軼明白了。
她來神醫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如果二哥瞳失真要殺了神醫谷的人,肯定也已經到了。
他不出現的原因究竟是什麼呢?
因爲凌雲道盟的人來了嗎?
那個丫鬟靜靜地看着沈軼,跟他初見時一樣,那雙漂亮的眼睛在看人的時候總是一心一意,沒有任何的雜念。
呵,沒有雜念嗎?
真心嗎?
她以爲有這些就能交換了真心嗎?
江照雪皺眉,“辭舟,你哪裏來的媳婦?”
江辭舟說:“就在我見到鐵子姑娘的第一面,她也已經同意了。”
這話說完,沈軼總覺得被人盯着,而且還不是一道目光,而是……兩道。
什麼情況?
她一陣雞皮疙瘩起來,忍不住四處瞧了一眼,這閣樓上,除了江照雪,還有她旁邊的一名丫鬟,就是江辭舟,她跟小執念,還有阿飛。
突然,她看到了阿飛背上的一隻紅色。
“咦?”
她剛纔都沒注意,好漂亮的蝴蝶啊。
沈軼忍不住伸手過去,誰想那蝴蝶還真沒飛走。她撥了撥蝴蝶上的兩根鬚須,見它不排斥,就撥到了自己手背上。
空間裏的丘北看着沈軼手背上的紅蝴蝶,表情若有所思,最終還是沒有提醒她。
“胡鬧,人家姑娘不諳世事,你也不懂事嗎,還不快把人家姑娘送出神醫谷。”江照雪話還沒說完,口中一口血噴了出來。
她感覺自己本就破財的內臟受到了無形的壓迫。
她知道,是那個妖畜在警告她不要做多餘的事。
“娘!”江辭舟立馬衝上前,扶住自己的母親,“您不是一直想要兒子娶一個自己喜歡,人又漂亮的媳婦兒嗎,鐵子姑娘就是兒子喜歡的,又漂亮的。”
江照雪已經說不出話來,她只是用眼神暗示自己的兒子,且不斷地搖頭。
那女孩子不管是什麼身份,什麼人,她是無辜的,不要因爲自己,因爲神醫谷,因爲被要挾就害死一個不認識的姑娘。
江辭舟緊緊抱着母親的手,他撇開視線不去與母親的眼睛對視,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只要能救了母親和神醫谷的所有人,他會以死向這個鐵子姑娘謝罪。
沈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挑明自己其實並沒有要跟江辭舟的意思,只是:“少谷主,你娘沒事吧?”
江辭舟沒有回頭,只是悶悶開口,“沒事的,鐵子姑娘,我娘這是以前的老毛病了,並無大礙。”
沈軼點頭,“那就好。”
“小丘北,看來這位谷主也並不是很滿意我當它兒媳婦。”
“嗨,婆婆嘛,多半會覺得不漂亮了配不上自己兒子,太漂亮了又不安分會綠自己兒子。”小丘北道理一套一套的。
江辭舟吩咐,“凝霜,替我帶鐵子姑娘去休息。”
他回過頭,“鐵子姑娘,等我爲我娘治療好就去找你,再帶你逛一逛我們神醫谷。”
沈軼說:“要不你還是好好陪着伯母,我自己去也行。”
江辭舟說:“這裏你不熟,有些地方會比較危險,還是由我帶路會比較好。”
沈軼也不再推辭,“那好。”
離開閣樓,跟在那名叫做凝霜的丫鬟後面走着,那隻紅金色的蝴蝶落在沈軼的肩膀上,也沒有飛走。
沈軼靈機一動,“小丘北,這隻蝴蝶該不會就是二哥變的?就跟之前妖王老爹一樣,用窺鏡窺視我的一舉一動。”
丘北賤賤地說了一句,“你猜?”
沈軼:“……不知道就不知道,裝啥呢。”
“哼。”丘北當然知道,這隻蝴蝶不是她二哥,而是……
赫連蘇的化形符籙啊。
看來又一個人加入了窺視小鐵子的大軍,她還真是挺難的。
總之這隻蝴蝶太詭異,十有八九是那病嬌變態二哥。
不是愛偷窺嗎,她就趁機好好關心一下她這二哥。
想着,沈軼把肩頭上的蝴蝶拿到手心裏,開始對着蝴蝶說話,“小福蝶,你怎麼一直賴着不走,是不是想跟着我了。”
“小福蝶,你現在跟着我可能會有危險,我是來找哥哥的,哥哥現在不信我,還想殺了我,所以你跟着我會很危險知道嗎?”說着,她就要把蝴蝶放走。
蝴蝶扇了扇翅膀,又飛回來了。
帶路的凝霜回頭看了看跟着蝴蝶自言自語的沈軼,眼神很是古怪。
執念也無語地看了她一眼,“哼。”
之前還說它可愛,現在又迷戀一隻蝴蝶去了,渣女!
“小福蝶不捨得啊,那好吧,我會保護好你的,就跟我想保護哥哥一樣,我不會讓哥哥有事,也不會讓你有事的。”
凝霜腳步一頓,停在了大廳門口,“鐵子小姐,請進。”
沈軼:“……”
不是,你們爲什麼非得叫我鐵子啊!
凝霜說:“方纔聽鐵子小姐說來找哥哥的,你哥哥是誰?說不定我認識。”
沈軼擺手,“不用麻煩了,如果它不想讓人找到,誰也找不到他的。”
凝霜似笑非笑,“哦?你方纔說你哥哥不信你要殺你,這樣可恨可惡的哥哥你還找他,保護他做什麼?這種哥哥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