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如果我們能夠在下一個世界相遇,我一定會大聲告訴你我喜歡你,可那時候的你,不一定會喜歡平平無奇的我,不是妖王之女,沒有那麼多厲害的哥哥,更沒有開掛的神獸,有的只是在生活中沉浮掙扎的一個普通打工人,一個會爲了給奶奶湊集治病錢低眉順眼苦中作樂身上沒有任何閃光點的普通女人。]

    ——章記

    落日的最後光輝隱沒在山的盡頭。

    山裏起風了,初秋的風有些乾燥。

    沈軼一向溼漉漉的雙眼有些躁意,不僅如此,連嘴脣、喉嚨都是乾燥的。

    餘暉最後打在男人清雋的臉上,讓她產生一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他的語氣和表情是那麼認真,她良心受到了無形的譴責。

    可就算是這樣,就算明知道跟這個男人是沒有結果的,沈軼還是想自私放縱一回。

    她不客氣地閉上眼睛,“放馬來吧。”

    空間裏的丘北差點把嘴裏的野漿果噴出來,好好的氣氛,就被她這句話給毀了。

    “別鬧,小丘北,我就要跟小蘇蘇進入十八禁主題了,你趕緊給我屏蔽不該有的畫面和聲音!”沈軼在心裏提醒這小傢伙。

    小丘北嘖嘖說:“行,祝你馬到成功。”

    赫連蘇心裏掀起驚濤駭浪一般無法平靜,她口中的小丘北是誰?

    她在心裏在跟誰說話?

    如果說前一刻赫連蘇更想做的事情是親吻她,而他現在對她隱藏起來的祕密更爲在意。

    他希望更瞭解她,而不是停留在最開始那個被她救下的,對他死心塌地言聽計從的印象!

    等了好一會兒,男人的吻並沒有落下,沈軼悄然睜開小鹿一般的水眸。

    [怎麼臨場退縮了?難道是嘴裏有味道?沒有啊,早上喫的是包子,中午喫的是野果]

    小丘北揶揄,“讓你不矜持一點,嚇壞人家了吧,人家畢竟不是你那個世界的現代人,思想還沒那麼ope

    。”

    沈軼哭喪着臉。

    她怎麼知道到嘴的鴨子還會飛了嘛!

    赫連蘇雙手抓住沈軼的肩膀,定定看着她,“軼兒,還記得我將你送去給妖王之前,我問過你的一個問題嗎?”

    咯噔。

    沈軼微微一愣,歪着小腦袋,一臉天真爛漫的疑惑,“……什麼問題?”

    [當然記得,他怎麼突然又舊事重提?莫非是發現了什麼?不是吧,明明應該是黃金檔的男女主偶像劇進展,怎麼一下畫風突變成爲了懸疑劇]

    她分明是記得的,卻還在他面前裝糊塗,而且裝得還煞有其事,如果不是赫連蘇能聽到她的心聲,就真信了她。

    赫連蘇的手勁變大,捏得沈軼的肩膀有些喫疼,柳眉微擰,“小蘇蘇,你怎麼了?”

    赫連蘇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軼兒,在你眼裏,我究竟算你什麼人?”

    在她心裏什麼人?

    沈軼有些心虛。

    畢竟,不管她多麼喜歡他,這個男人在她的生活裏終究一個過客罷了。

    “小丘北,怎麼回事啊,他突然變得讓我看不懂,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這……我也一頭霧水……”

    “他難道知道我跟原主不是同一個靈魂了……不可能啊,之前我明明已經打消他對我的疑慮,讓他相信我就是原主。”

    “你別急,先繼續敷衍過去,我給你查查他究竟什麼情況。”

    丘北的話,赫連蘇聽不到,可沈軼的心裏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不是同一個靈魂……

    果然。

    他的直覺沒有錯,眼前這名少女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沈軼,原來她們並非一個靈魂。

    [哎,看來又到了飆戲的時候了]

    沈軼拿開他的手,笑容甜蜜得沒有任何瑕疵,“小蘇蘇,難道你還不清楚我對你的感情有多深嗎,你是我愛的男人,爲了你,我甚至願意去死。”

    這樣的話,換做任何時候都能夠撩動赫連蘇那顆麻木已久的內心。

    可現在,這些話卻反而變成一根根針,無情紮在他的心口,痛的他幾乎窒息。

    所以,從她上妖隱山開始,她對自己說的、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演戲。

    那麼,她究竟有沒有幾分真心?她的最終目的究竟又是什麼呢?

    赫連蘇清冷的眸子恢復以往的疏離,“這樣啊……”

    爾後他淺淺一笑,話題一轉,“對了,軼兒,之前你不是問我能不能畫出能夠連接兩個不同世界的符籙。”

    沈軼察覺到自己的話並沒有打消赫連蘇的疑慮,她總算是有些慌了神。

    “是啊……”

    “你要來打算做什麼?”

    “就……好玩嘛。”

    沈軼表面上從容應對,實際已經心急如焚,心裏催促道:“小丘北,你到底查到原因沒?”

    “沒呢,別催,越催越急。”丘北正在回看從進入祁連國以來,沈軼與赫連蘇的相處對話,試圖找出他轉變的原因。

    赫連蘇不依不饒,“僅僅只是好玩嗎?我還記得你之前問過我,萬一你消失了怎麼辦,你爲何要這麼問呢,是因爲你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會離開我對不對。”

    [完蛋!他怎麼把我說過的話都記得一清二楚,還完美聯繫起來了啊!]

    “胡說!我怎麼可能捨得離開你!再說我可就生氣了!”沈軼已經快繃不住了,她於是故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委屈巴巴扁着嘴,“小蘇蘇……我肚子餓了,我們去抓野雞烤好不好!”

    好在她是真的餓了,肚子很合時宜的咕嚕咕嚕叫了幾聲。

    對上赫連蘇深邃的眸子,沈軼心虛地咬脣,“……你要是覺得累了,你就在這裏休息,我有抓野雞的經驗,我去給你抓!”

    說完拔腿就想溜。

    誰想還沒走兩步,沈軼手腕就被一隻大手抓住,蠻不講理地往回拽去,嬌弱的小身板就那麼落入男人寬闊懷裏。

    男人獨有的梅花香隨着空氣裏腥甜的血腥味一起侵襲她的鼻子,她腦袋短暫的暈眩了一會兒。

    緊接着,男人的手臂順勢將她摟住,緊緊的,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她想掙扎,然而男女懸殊的力量讓她無所適從。

    “……小蘇蘇,你到底怎麼了。”

    少女的聲音依舊懵懂,赫連蘇嘴角苦笑,怎麼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被她欺騙,明明連她一句實話都沒有得到,卻還是不忍心離開她。

    他已經陷進她給自己織的那張虛妄之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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