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經紀人打過來的。

    原來是《長夜》劇組聯繫陸霜降再次進組。

    聽經紀人這麼說陸霜降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沒記錯的話,她的戲份在《心跳的速度》第三期開始直播前就已經拍完了纔對,怎麼還需要進組?

    陸霜降心裏不禁有些疑惑:“是不是搞錯了我在長夜的戲份已經拍完了……”

    可以說是就等着殺青了。

    陸霜降的經紀人姓洛,是個很細心的姐姐,做事向來認真。

    因此聽到陸霜降的疑問,她又去確認了一遍,然後肯定地重複道:“是這樣,沒有弄錯。”

    “《長夜》那邊原本設定的女將軍這一角色是有成長線和感情線的,只不過因爲一直沒試鏡到合適的女演員才略掉了,其實導演那邊本來都已經打算隱去這兩條線了,不過這幾天終於尋到了合適的演員,所以再次叫你進組,也相當於補錄一下角色的成長線和感情線。”

    陸霜降聽明白了。

    其實這兩條線她之前也看過,當時準備試鏡時收到的劇本就有兩本,因爲導演也在猶豫,只不過後來因爲實在找不到適合出演女帝的演員,導演又不得已去掉了,所以最終呈現出的劇本只是後期那一段,也因此陸霜降出演的角色雖然是女二,戲份卻不多。

    ——本來拍的就不是完整的劇情和設定,那些拍的內容只算是不得已砍掉後的片段,戲份當然不可能有很多。

    所以眼下終於尋到合適的演員可以補拍出完整故事,陸霜降也覺得挺好,畢竟說起來這也是她參演的第一部電視劇,她同樣希望《長夜》這部電視劇能更完善一些。

    洛沁冉又和陸霜降說了進組時間以及其他一些工作上的安排後,這才掛了電話。

    陸霜降摁滅屏幕,將手機重新放回到一旁。

    進組時間就在今天上午。

    她重新回到喻寧棲身旁,抱住omega蹭了蹭。

    “等等要去劇組了。”

    雖然她和喻寧棲已經在一起待了四天,也算是休了個小假期,但這一刻陸霜降還是有點不捨得。

    或者換一句話說,她怎麼和喻寧棲待都待不夠,前幾天的那些行爲也不完全是因爲易感期,只是易感期的來臨放大了她的想法。

    就像她喜歡野玫瑰味的信息素,不是單純喜歡這個味道,而是因爲喻寧棲的信息素是野玫瑰的味道。

    如果喻寧棲的信息素不是野玫瑰味的,那她便對野玫瑰也不是很有感覺,喻寧棲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她便喜歡什麼味道。

    因爲……她喜歡的只是喻寧棲本身。

    這種喜歡不是一個alpha對於一個omega。

    而是陸霜降喜歡喻寧棲。

    無關信息素。

    正如她現在的行爲,也只是因爲喜歡因爲愛。

    喻寧棲伸手揉了揉陸霜降的頭髮,微微彎眸:“去劇組也沒事的,又不是見不到彼此了。”

    一句話說得又帶了點別的意味深長的意味。

    不過陸霜降正將臉埋在omega的肩頸處,自然而然地錯過了喻寧棲眼底那抹帶着不同意味的神色。

    其實比起更親密的接觸,陸霜降更喜歡這種單純的擁抱的感覺,彼此的肌膚相貼,帶着所有繾綣的眷戀和愛,溫暖得叫人心都快要融化。

    在某些時候也是如此,她格外喜歡那種結束後的溫存時刻。

    漆黑的夜晚,只有窗外一點月光映照進來,她伸手抱住喻寧棲,只覺得怎麼抱都抱不夠。

    陸霜降有時候用脣代替手指,去細細臨摹omega的五官。

    這種時候喻寧棲總會露出點無奈又縱容的笑,或是微微眯起來那雙漂亮的眼睛:“霜降,你這樣吻我的話……感覺有些癢。”

    但她不會推開她。

    偶爾還會在間隙間伸出手撫摸她的耳根她的長髮,一下一下繞在指尖,勾勾纏纏。

    剛來到這個世界時,陸霜降對於過怎樣的生活完全沒有想法,她只擁有自己作爲幸運草生長的千百年記憶,雖然聽說過做人很有意思,但這種嚮往更多的是出於好奇。

    在之前的她看來,怎麼活都是一樣的,直到再次遇見喻寧棲。

    陸霜降這才明白爲什麼之前身邊無論是妖還是靈都十分嚮往成人了。

    她還記得當時有個小妖怪在化形前一晚和她閒聊,說自己終於要擁有人類的身份了好高興云云。

    見她這副興高采烈的樣子,陸霜降還有些疑惑:“做人……是這麼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她對於人這種存在瞭解得並不多,只知道很麻煩,做人的話肯定不如現在這般自由。

    那小妖怪被她這樣詢問,片刻後竟然露出點羞赧又扭捏的神色出來:“我、我有一次下山遇到危險被一個劍修所救……她很溫柔,我想去報答她。”

    說到這裏,小妖怪擡起頭看向陸霜降:“你又是因爲什麼想成人?”

    ——是啊,她又是因爲什麼呢?

    陸霜降當時怔了怔才答:“……我好像,是要去見一個人,我們已經約定好了。”

    這麼說完,她臉上露出點迷茫的神情。

    她是要去見一個人沒錯。

    但是要去見誰,她已經忘了,只記得隱隱約約有這樣一個約定。

    那小妖怪見陸霜降突然頓住只當陸霜降和自己的原因多半一樣不太好意思表達,因此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瞭然地點點頭,寬慰她道:“你們一定會見面的。”

    然而這些回憶如今再回想起來也覺得如同隔了層白霧般朦朧而不清晰。

    陸霜降經常產生一種自己其實遺失了很多記憶的錯覺,但仔細檢查回想時,又會發現她的記憶沒出現什麼大的問題,唯一不太對勁的地方可能只有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知道和誰立下的約定。

    那個去見對方的想法近乎成爲執念了,從她有意識的那一刻起就深深紮根在她的腦海裏。

    陸霜降不由回想起那本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腦海裏的書籍以及上面變化巨大的內容。

    她還記得書上那兩行字。

    ——【在這個繁花似錦的春天,陸霜降和喻寧棲重逢了。】

    ——【喻寧棲做到了她的承諾。】

    起初她只是將信將疑,但是現在比起不信她更相信自己可能很久以前便和喻寧棲相識。

    這麼想想,也確實很多事情和想法都是在遇見喻寧棲之後發生了變化。

    但她對於以前,卻毫無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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