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喻寧棲拉到角落,陸霜降才反應過來。

    oga淺色的瞳孔帶了幾分慍色,其實也不難感覺出來,畢竟嘴上的稱呼都從“霜降”變成“陸霜降”了。

    頓了頓,陸霜降對上喻寧棲的視線,她搖了搖頭:“沒有……想說,但是說不出來。”

    因爲不清楚具體的判定標準是什麼,怕再次被禁止發聲,因此這句話剩餘的後半部分被陸霜降說得有些許含糊,不過聽到這裏,喻寧棲卻明白了過來,但明白了,她神色依然沒有放鬆下來。

    雖然剛剛只有短暫的一小會,或者精準一些,可能連一分鐘都沒有,只有幾十秒這樣子,但當時陸霜降的情況也讓她很擔憂。

    大概是察覺到喻寧棲的想法,陸霜降斟酌着開口:“現在沒事了。”

    她也不確定背後那股神祕力量禁止發聲的具體判定標準,因此再出聲時格外斟酌。

    怕喻寧棲擔心,陸霜降再次對oga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還轉了個圈原地跳了跳:“你看,我現在挺好的。”

    喻寧棲看着陸霜降這副樣子有些無奈。

    剛剛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甚至可以說是措手不及,更糟糕的是她們太被動了,完全無從下手無從預防。

    這次是這樣,如果還有下次呢。

    下次……又會是什麼程度?又爲什麼會這樣?

    喻寧棲伸出手擁住陸霜降,將臉埋在alpha肩頸旁。

    陸霜降擡手回擁住她。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空氣再度安靜下來,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很多時候不會懼怕危險,但是潛在的不安定因素也會讓人覺得不安,它們蟄伏在暗處,像毒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來咬上一口。

    呼吸間是喻寧棲身上淺淡的玫瑰香氣,陸霜降有些雜亂的心緒沉靜下來。

    疼嗎?

    其實挺疼的。

    不單單是身體的那種疼痛,而是精神上的痛感,細細密密的,讓她現在指尖依然帶了些劇痛後的反射性顫抖。

    她一邊想着,腦海裏似乎又響起來那些囈語。

    太多聲音夾雜在一起,便成了一片嗡嗡聲,什麼都聽不出來,只能聽到一些零碎的片段,然而聽得越清楚精神似乎越不對勁。

    ……好吵。

    在這些囈語的聲音下,陸霜降原本剔透的深綠色瞳孔此時格外沉,幾近看不出原本的綠色。

    她不自覺地將懷裏的人擁地更緊了一些,去嗅oga的髮香。

    好像這樣那些囈語聲就沒那麼吵了。

    但也僅僅是沒那麼吵,不代表沒有聲音。

    殘留的疼痛徹底消退下去,但陸霜降卻直覺自己發生了一種變化,但是細究也找不到具體是哪裏發生了變化。

    非要說的話,似乎情緒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格外的平靜。

    這一刻簡直平靜地什麼想法都沒有,還是頭一次感到這般輕鬆。

    如果說在最開始感到那股腦海裏傳來的疼痛時,她還想着要……要做什麼來着?

    她剛剛在想什麼。

    好像記憶力也出了點問題。

    眼前又開始暈眩起來。

    像是接觸不良一般,泛起點點代表着信號不好的雪花點。

    但只短短几秒,又變回了原樣。

    她擡手摁了摁眉心。

    這一擡手便鬆開了懷裏的人。

    她聽見喻寧棲的聲音:“霜降,下次再有這種情況發生……”

    oga還說了很多其他的內容,但就像隔着一道屏障,遙遙得叫人聽不清楚。

    陸霜降覺得自己這一刻不應該這麼平靜,可奇怪的是此時此刻她心裏就是很寧靜,甚至聽到喻寧棲說完只是沒什麼情緒地點了點頭。

    似乎那點情緒都隨着那點疼痛一併抽離了。

    喻寧棲見陸霜降懨懨的樣子,只當她很不舒服,所以連剛剛安撫的笑容都做不出來了,一時間心下更心疼了。

    只是剛準備開口,臉頰就被陸霜降用指尖蹭了一下。

    “怎麼了?”

    她對上陸霜降的視線。

    alpha瞳孔的顏色似乎更沉了。

    陸霜降看着自己的指尖,有點疑惑。

    竟然什麼都沒有蹭下來。

    但她剛剛分明瞧見喻寧棲臉上有一點不清楚的黑色。

    “沒事,”邊說着,陸霜降又擡手蹭了下喻寧棲的臉頰,這次依然什麼都沒蹭下來,“我以爲你的臉上沾了東西,應該是我看錯了。”

    她低聲說完,再看過去時又發現喻寧棲臉頰上那點黑色不見了。

    ……果然是她自己的問題。

    陸霜降閉了閉眼才睜開,她牽住喻寧棲的手:“還在直播,先出去吧。”

    嘉賓們做完任務確實可以自由活動,但是也不可能在鏡頭下消失太長時間。

    雖然眼下疑團尚在,但是對於怎麼解決還需要再去思考研究,更何況她們現在還處於《心跳的速度》直播期間,也不方便有什麼大動作,畢竟除卻工作人員,還有直播間的觀衆看着,《心跳的速度》是實實在在的24h直播,畢竟打的就是這個名頭來吸引觀衆。

    因此陸霜降和喻寧棲並沒有在角落裏待太久。

    這樣照常做了午餐,下午也接着做了剩餘積分較低的日常任務,再然後是晚餐,一天似乎和昨天沒什麼區別。

    陸霜降是這樣覺得的。

    但是在喻寧棲眼裏卻古怪極了,處處古怪的那種不和諧的感覺。

    因此等到晚上,她直接攔住了正準備去洗澡的陸霜降。

    突然被攔住,陸霜降眨了眨眼,對上喻寧棲的視線。

    “霜降,你今天很不對勁。”喻寧棲一本正經地開口。

    聽到她這樣說,陸霜降沒否認:“其實我也覺得我很不對勁,但是說不上來哪裏出了問題。”

    視線相觸,喻寧棲靜靜地看了她兩秒,突兀鬆了手,“……你先去吧。”

    見她鬆手陸霜降點點頭,直接轉身進了浴室。

    喻寧棲看着她的背影,脣角笑意有點發澀。

    何止是不對勁。

    ……

    其實不用喻寧棲說,陸霜降自己也能感覺出來,這種變化是從感受到疼痛再到腦海裏響起囈語開始的,而且愈演愈烈。

    她擡頭看向浴室的天花板。

    這個沙景房的裝修色調是很明亮的,包括配色和一些傢俱安排上,都能顯出這一點,尤其是在浴室裏,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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