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眼中立刻就亮了起來,將那枚戒指推過來,神色坦然的開口說:“謝禮!”
他拾起戒指探入神識看了看,眼中流露出一抹狐疑,看向路知星問:“這裏面的玄龜殼不是出自南海麼?你還去過那裏?”
“什麼?”她一臉茫然,認真的回想了一下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哦!你說那個青色龜殼啊!那是老來聽我課的玉護法送的!我覺得挺好看的,就……”
不對,這大反派怎麼又黑臉了!
路知星後知後覺的將下面的話嚥進了肚子裏,只想給自己這張惹事的嘴來一巴掌。
片刻之後,她終於又聽到了何不惑涼涼的嗓音。
“所以這……都是別人別人送你的?”
“對……”她氣勢一下子弱了一截,“我知道借花獻佛不地道,可我真的覺得這些有意思的東西會討你歡心。”
纔不,其實就是因爲窮。
但路知星嘴硬,梗着脖子一副所言非虛的模樣。
眼看何不惑臉色仍是沒有好轉,甚至還打算揮手退回那枚戒指,她心裏一急頓時想起了什麼。
“慢着!我在裏面放了一枚白玉蓮花劍墜!是我這次出去特意爲你選的!”
上次何不惑御劍帶她的時候,她就發現那把劍光禿禿的,一點都不像其他劍修愛劍如老婆。
當時下山,她閒逛的時候一眼就看中了那枚劍墜。
品行高潔,不墜凡塵。
在她心裏,曾經的修真界第一人,就應當是這種樣子!只不過花費了她不少的積蓄就是了。
果然,何不惑沉默了一下,取出那枚劍墜,還是冷着臉把戒指退了回來,“我只負責傳授功法,這個就夠了。”
路知星望着那枚裝滿了東西的儲物戒指,心底突然有了一種欠下人情的感覺,接受他指導的心情都不由得彆扭起來。
“專心。”
簡簡單單兩個字在何不惑口中說出來,彷彿裹挾了安定人心的力量,路知星一下就將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卻,轉而專心的聽他說話。
“傀儡術包含的種類比較多,包括御死物和御活物,後者乃是邪門歪道所爲,奪取心智有損道心。”
“我要傳授你的是前者,世上最精妙的傀儡可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你現在只需要從最基本的開始,比如漿紙片,千絲木……”
路知星漸漸被他帶入了玄妙的狀態之中,雙目炯炯有神的盯着他手上正靈活跳舞的小紙人,拍着雙手直呼神奇。
“這法術簡直和那天的鮫人大哥一樣厲害!”
她剛說完,便見小紙人竟然搖搖晃晃一下變得和她一樣高大,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揮手打了過來。
“啊呀!”
路知星捂着額頭悚然一驚,剛剛的觸感足以以假亂真,她竟然被一個紙人打痛了!
可以攻擊,這可就比鮫人厲害了!
她一雙眼睛頓時變成了星星眼,一手捂着額頭,一手躍躍欲試的指着紙片人,“島主!我要學這個!”
看着他好整以暇的坐在桌前,路知星愣了一下,立刻將臉上的表情換成了一副諂媚的笑容,“島主大人,您看我適合學這傀儡術麼?”
不料對方臉上毫無波瀾的看着她,靜靜的開口說:“傀儡術不比御物,煉氣期還是差的有些遠。”
路知星:“……”合着這麼半天都白說了。
她嘆了口氣坐回原位,語氣夾雜着幾分不滿,“可是你之前也沒說呀,拉着我炫了半天技,到頭來卻嫌棄我的修爲,我有理由懷疑你在欺負我。”
聞言,何不惑從鼻尖裏溢出一聲輕笑,“所以我們從御物開始,這兩者之間有共通之處,若是你能悟到便好說了。”
原來他的意思並不是放棄自己,而是說她的基礎太差。
想明白這一點,路知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那好吧,我一定努力學習。”
接下來幾天,她都是披星戴月的往返於自己和何不惑的居所之間,總算在一旬之內靈活掌握了御物這項技能。
“島主!請喝茶!”
不遠處的少女雙手掐訣,臉上因爲興奮泛起微微紅暈,她正操縱着一杯九分滿的茶水,從桌上推向何不惑那端。
只見那白瓷茶杯一路穩如泰山,愣是一滴茶水都沒有濺出來!
“可以了。”何不惑淡淡出聲,端起那杯茶輕輕的抿了一口,放下茶杯的瞬間,他手上頓時多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黃色紙片人,“這是靈木的樹漿做成的,你先試着練習,什麼時候它會跳舞了,再來找我。”
剛剛得到認可的路知星拈起那個紙片人,眼中的光亮較之前更甚,“這個和我之前送出去的那個,一樣嗎?”
她其實到了這個時候,才隱隱約約察覺到那個鮫人的不一般,就憑一個鱗片都能替她擋下宋煜重重一擊,她還真的怕自己給出去的紙皮傀儡太廉價。
何不惑不知道她此時心裏的想法,只心裏莫名有些不悅,“當然不一樣,這靈木乃是萬年生的神物,做出來的傀儡甚至能夠化作真人!”
聽到這句話,路知星一下忘記了剛剛的小心思,驚訝的嘴巴都張大了。
“我要是不小心弄壞了……是不是就沒辦法補救了?”
緊接着,她看到何不惑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從理論上來說,它只怕火。”
那就好,路知星總算鬆了一口氣,在心裏暗暗決定,從此以後她的房間連蠟燭都不能出現。
又跟何不惑請教了一些修行上的問題,她才心滿意足的決定回去休息。
可剛剛打開門,一輪圓月猝不及防的闖入了路知星的視線之中。
她只覺得自己眼前的視線模糊了一下,緊接着鼻尖微微一動,似乎聞到了某種清甜的香味。
“島主……”
何不惑顯然也察覺到了一絲異常,擡眸看過去的瞬間,便被路知星眼中似有若無的媚態驚了一下,手中的茶杯都“咣噹”一下跌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