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德樓。
後臺。
“戲幕起，戲幕落”
“誰是客”
……
林軼的戲腔出來之後。
無論是老太太，還是叱吒娛樂圈數十年的張天王。
臉上都露出了一副震驚的表情。
顯然，他們沒有想到。
這首歌居然還有戲腔。
畢竟在以前的華語樂壇裏，還從來都沒有人試過能夠在歌里加上戲腔。
至少在張天王的那個時代裏，沒有人這麼做過。
大家都是中規中矩的唱歌，沒有一個人會像林軼一樣，在歌聲裏玩起花火來。
雖然以前沒有人敢這麼做。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絕對是一個大膽的嘗試。
連曾經叱吒風雲的張天王，都覺得這樣唱不僅任何不合適。
反而，張天王覺得林軼把戲腔用在高潮上，簡直就是天才的做法。
戲腔出來後。
林軼用他那獨特的唱功，唱出這首歌所要表達淒涼和滄桑。
在淒涼和滄桑之餘，又有一種捨身爲國，英勇就義的英雄氣魄。
明明是互相矛盾的兩種感覺。
但是通過戲腔，加上林軼那獨特的唱功，直接把這兩種互相矛盾的感覺融爲一體。
聽上去感觀十分的和諧。
這首歌如果換作其他人看，根本就唱不出這兩種服裝矛盾的感覺。
至少營造不出那種悲涼的感覺。
而林軼。
雖然，他這時候只是在凳子上彈着吉他，唱着歌。
但是已經被帶入歌聲的老太太，卻在這種悲涼的氣氛中，已經把林軼代入成爲正在舞臺上表演的戲子。
想象着林軼在臺上賣力的演出，而大臺底下的觀衆們，正在爲他賣力的鼓掌。
想到這裏，老太太的眼淚止不住的拼命往下掉。
這場景，這畫面。
和他之前夢中夢到周班主和敵人同歸於盡的場景，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想到這裏，老太太淚如雨下。
或許，張天王只能聽懂林軼所營造出悲涼的氣氛。
但是，他卻能夠通過這首歌，來想起自己的師傅。
聽到這首歌高潮部分的時候。
她的腦海之中，想起師傅曾經跟自己說過的話：“雖然在別人的眼裏，戲子永遠只是戲子，登不了大雅之堂，但我們絕對不能夠受這些人的影響而看不起自己，從而自甘墮落。
雖然我們是賣藝的，但是你哪怕在別人的眼裏，我們只是下九流的戲子，但是你也要記住，我們是堂堂正正的華夏人，位卑不敢忘憂國。
在面臨國家生死存亡的時刻，我們絕對不能夠出賣自己的原則！”
師傅！
翠青想你了！
很想很想！
……
“戲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歡唱離合，無關我”
當老太太想起自己師傅的時，林軼的歌聲已經發生了變化。
如果之前的歌聲只是徘徊的話。
那麼這一次，他的歌聲裏所要表達的有且只有一種信念。
那就是和敵人同歸於盡。
他的聲音發生變化，也就意味着暴風雨即將來臨。
下一秒。
粘花指一點。
轉音唱出。
敵同歸於盡的決心，通過他的歌聲盡顯無遺。
……
“慣將喜怒哀樂都藏入粉墨，陳詞唱穿又如何
“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
……
這個時候，不僅僅是老太太，連張天王，都被帶入進歌曲想要表達的悲傷故事之中。。
兩人的心裏同時爲之一揪？
彷彿林軼不是坐在凳子上給他們唱歌。
而是站在戲臺上，一邊唱着戲曲，一邊用仇恨的眼神盯着臺底下的那羣侵略者。
在他那毅然決然的眼神中，那想要跟敵人同歸於盡的決心盡顯無遺。
在觀衆席裏。
侵略者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悄悄到來。
他們仍然在欣賞着林軼的表演。
突然！
林軼脫下了戲服。
一捆巨大的炸彈，立即出現在所有侵略者的眼裏。
在侵略者那驚慌失措的眼神中。
副歌部分響起。
戲腔再出：
“臺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
“臺上人唱着，心碎離別歌”
“情字難落墨，她唱須以血來和”
“戲幕起，戲幕落”
“終是客”
……
隨着歌曲來到副歌部分。
隨着那悲傷的聲音響起，不由讓兩人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林軼引爆與敵人同歸於盡的畫面。
爆炸過後。
滿地蒼夷！
那畫面，讓所有人淚目不已。
就在二人都認爲這首歌應該結束了的時候。
曲風突變。
……
“你方唱罷我登場”
“莫嘲風月戲，莫笑人荒唐”
“也曾問青黃也曾鏗鏘唱興亡”
“道無情，道有情，怎思量”
“道無情，道有情……”
“費思量”
……
在悲傷的歌聲中。
這場同歸於盡的大戲份落下帷幕。
在二人的腦海之中，呈現出了一個畫面。
在一個破爛不堪的戲班之裏，在失衡遍野的廢墟之上。
一個原本可以逃跑的小青衣，在敵人那慌亂，且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中。
她一邊眼含着熱淚，一邊看着唱着臺上未唱完的戲曲。
她就是戲班子，唯一活下來的火種。
而她之所以在敵人來臨的時候，沒有選擇離開。
是因爲老祖宗有規定，登臺唱戲。
在沒有唱完之前。
哪怕只剩一人。
也要把曲子唱完，才能夠下臺。
這是規矩。
也是傳承。
……
歌曲演唱完畢之後。
聽完這首歌，老太太的心情無比的沉重。
哪怕這首歌已經唱完了，她都不能夠從這首歌所營造出的悲傷的環境中，走出來。
更讓驚奇的是，林軼居然懂得她們這一行的規矩。
否則也不可能在歌曲的最後，加上這麼一段。
所以，她的心情變得更加的複雜。
尤其是當她得知師傅英勇就義之後，她在這數十年的時間裏，都在想着要跟着師傅一起和敵人同歸於盡。
但很可惜，在師傅的安排之下，她根本就沒有機會和師傅一起同歸於盡。
但這首歌的最後一段，彌補了她的遺憾。
在古稀之年，居然還能夠聽到一首唱進臺內心裏的歌！
這讓她覺得，自己這幾十年來的煎熬，是值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