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兒看到董舞姬回來一身狼狽的樣子,又都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向來,落井下石的人趨之若鶩,雪中送炭者少只又少。
董舞姬又因爲是這羣舞姬當中的翹楚,故而恨她的人不少。
這兩人平日本就是看不慣董舞姬,一直想搶了她的頭舞之位,遇到這樣的機會奚落,豈會善罷甘休?
“嘖嘖,太子殿下曾臨幸過一個宮女,好像姓夏,如今正在皇后娘娘的宮裏養胎呢!”另一個舞姬與那舞姬使了一個眼色道。
“董姐姐,你若是有幸,也懷上了太子的種,那就是麻雀變鳳凰,飛進金窩子裏去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來回說道,盡挑刻薄的話說,把個董舞姬氣得跳起來,又與她們兩人打了起來。
最後董氏被打得很慘,幾乎都站不起來,像死狗一般被人擡到牀上後,便沒人再管她的死活。
像她這般的舞姬,命如螻蟻,傷了病了,也沒有資格去看御醫。
平日,她們若是有個傷風感冒,一般會去求宮裏頭御醫坊的小太監給抓點藥喫。
可董舞姬平日做人太過囂張,此刻盡沒有人幫她去求藥。
疼痛感一陣陣傳來。
她口乾如火,卻沒人幫她送口茶到嘴邊。
明明不久之前,她還以爲自己爬上了太子的牀,富貴榮華皆都向她再招手。此刻,她便淪爲這般下場,臨到鬼門關前,就剩一口氣了。
突然,一雙手伸入她的脖頸處,然後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接着,一個茶杯湊到了她的嘴邊。
她貪婪地將杯裏的茶水喝得一乾二淨。
“你想活,還是死?”一個聲音問道。
“活!”董舞姬不假思索地道。
“好。我去御醫房那裏給你抓藥。你好好養傷。待養好了傷,就該報恩了。”那人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後,便又將她放平了。
董舞姬聽着遠去的腳步聲,知道自己不會死在這裏了。
她心裏好恨,恨太子只是玩弄於她,壓根就沒有收她爲庶妃的打算。
她好恨自己明明生得也很好,卻偏偏淪爲舞姬,只能以色伺人,卻還不得一個身份。
她好恨那些恨不得要她死的人。
她在心裏暗暗發誓:我不要死,絕對不要死!我要活着,活着報復那些害我的人。
到底只是皮外傷,即便不吃藥,她也能恢復了過來。只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董舞姬太需要一個肯伸手幫她的人。
嫉妒她的幾個舞姬見她這般快恢復了,都在猜測到底是誰幫了她。可她們並沒有看到誰去過董舞姬的屋裏。
這麼一件小事很快便平息下來,誰也不再提及。
天色籠罩住了整個宮殿,周燁霖和邱若璃一塊兒出了宮。
戚昭儀在佛堂裏禮佛了一刻鐘後,便令人給自己換了一身素服,便去了承天宮。
這個時候,宣帝平日都是在與小嬪妃說話玩樂,可今日他卻在鬥賢王獻給他的那兩尾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