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獄卒立刻上前一步,在一陣鐵鏈碰撞的清脆聲中將牢門打開。
地牢的空氣中漂浮着一股黴味,火把將鋪滿乾枯稻草的牢房照得徹亮,牢房的正中間正坐着名身穿蟒袍的年輕男人。
“賢王殿下。”爲首的侍衛轉身朝被衆人圍在正中的周燁澤作揖,低聲稟道:“關押時,一直聽着殿下的吩咐,不曾擅自動刑。”
被關在牢裏的男人聽到這話,徐徐睜開了眼。
他眼裏佈滿了血絲,身上衣裳不亂分毫,面容卻帶着病態的白,眼下烏青,似幾天幾夜不曾休息過。
獄卒端了凳子進來,周燁澤坐下,跟來的侍衛獄卒便各自分開,全都緊盯着被關押的男人。
“煜王。”周燁澤慢條斯理的喊了一聲,問道:“你可想好了?招還是不招?”
他手一揮,立刻便有侍衛端着盛有筆墨紙硯的托盤上前,“認罪書本殿已爲你寫好,若是想清楚了,簽字畫押後便能放你出去。”
“放我出去?”周燁煜眼中盛滿恨意,雙目赤紅充血,胸膛因爲太過激動而起伏不定,“怕不是要了我的命。周燁澤,你休想讓我低頭!弒帝篡位,殘害手足,你喪盡天良!”
“你當真不認?”周燁澤也不生氣。
“不認!你有膽子直接殺了我!”周燁煜激動地道。
當即便有侍衛壓住周燁煜的雙臂強硬的將他拉起身,在路過周燁澤身邊時,周燁澤驀然說道:“四哥,你就在死牢安度餘生吧!”
三日後。
濃煙薰得康城最後駐守的一批士兵睜不開眼,轉睫之間,城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道破開,無數敵軍涌入,刀槍劍戟與廝殺叫喊聲驚天。
駐軍首領砍下一顆敵軍頭顱,竭力朝手下的士兵喊道:“撤!撤!康城守不住了!”
叛軍勢如破竹,最後一批駐守軍隊一撤,整座城池徹底失守。
周燁寰在一衆將領的擁護下登上了城樓,他身上一股嗜血的殺意,看着城樓下被抓來的康城百姓,無情道:“都給本殿殺!康城上下,一條活命不留!”
城下的百姓崩潰的哭喊起來,有想跑的,皆被守着的叛軍穿破了身體。
鮮血噴濺而出,到處都是被人砍斷頭顱或者四肢的屍體,康城淪爲人間煉獄。
直到第三日,康城的慘叫聲方纔停歇。
街道上血流成河,沒有一個落腳之處。
最後一簇戰火熄滅,陰沉了一整天的天際閃過一道白光,雷聲轟鳴,豆大的雨點淅淅瀝瀝的落下,沖刷着每一寸土地。
康城之事傳入朝中,舉朝皆驚。
誰也沒想到,寰王周燁寰手段竟會如此殘忍。康城十幾萬百姓,無一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