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李重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彷彿坐在了炭火之上，神色極其難看。
他顫抖着雙手去拿那酒壺，又親自爲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
“小二，再來兩壺酒！”東方淵也不催他，而是又爲李重生又倒上了。
“將軍，洛城遲早要失守。區別在於，是犧牲多少人命的問題！若是將軍肯襄助逸王殿下，那麼這些人或許能倖免於難，就跟將軍的母親一樣。”東方淵繼續道。
“你總要讓我好好想想！”李重生擡頭道，眼神裏滿是疑心。
“將軍，時間不多了。或許幾日之後，戰火突起。將軍那個時候能否保住性命都難說……”東方淵道，“可憐李老夫人，膝下可就將軍一子了。”
“憑我一己之力，如何能開得了城門？”李重生盯着眼前的酒杯，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道。
“自然是將軍正好被任命守護東邊角門最好……到時候，逸王殿下給將軍信號，將軍打開城門，助逸王殿下攻取洛城。逸王殿下答應，儘量不傷害城中的老百姓。”東方淵道，“石裴以及郭子韜所率領的三萬人馬，駐紮在汾縣多時，他們基本不會傷害當地的百姓。想必將軍也有所耳聞。”
李重生的臉漸漸發紅了，他已經喝下了不少酒。
做決定總是艱難的，可此刻已經到了他不得不做決定的時候。
“母親她老人家在哪裏？”李重生突然擡起眼皮子，看向東方淵道。
李重生不由得看向了坐在自己四周的人。
“將軍，李老夫人其實多次跟將軍提及，讓將軍卸甲歸田。她老人家的期盼也在勸將軍儘快棄暗投明呢。”東方淵道。
“好，若是我答應，逸王能真地讓李某卸甲歸田嗎？”李重生終於道。
“當然。逸王一言九鼎，絕不是那等言而無信之徒。這點，我東方淵願意性命擔保。”東方淵道。
“以前聽聞東方先生是成王身邊第一謀士，後來聽說東方先生失蹤了。如今再見，東方先生肯以自己性命擔保。李某相信逸王的爲人，才能讓先生如此！”李重生道。
“將軍，逸王乃是宣帝第六子，生性純真善良。不瞞將軍，我正是被他的誠意打動的。當初寧珺誆我離了成王，我在雲城住了半年，從不去見逸王，不肯與之謀事。逸王殿下從未逼迫我。如今我卻肯爲他奔走勸說，皆是因爲被他的誠心和人品所動。若是天下落到成王那樣的人手裏，恐怕遲早是各地民變風起雲涌。”東方淵道。
“聽聞逸王以前在諸位皇子當中是最不起眼的一個！”李重生道，“可自從他娶了親後，第一個響應先帝就蕃，又是第一個送質子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