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顏滿臉的紅點紅斑,連五官都有些模糊了,完全看不出本來的面貌,她站在君傾瀾身邊,委屈的垂首,“奴婢近來有些上火,容顏不便見人,纔會蒙面進宮,誰知道慕統領竟然這樣誤會奴婢。”

    慕司廷的狹長的眸子眯起,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辭,“不可能!”

    即便這張臉有問題,可她的身材和儀態,是別人模仿不來的,她一定是姜清顏!

    “慕司廷,你爲難本王王府婢女在先,如今還想當着本王的面對她如何?慕國公是這樣教你與本王作對的?”君傾瀾冷吼的聲音,像夜裏的一道驚雷,狠狠劈在了慕司廷的身上。

    慕司廷眼裏泛着陰冷的光芒,嘴上說着末將不敢,可他還是朝姜清顏攻去,似乎是想親自摸一摸她的臉,將她臉上的異樣給撕下來。

    但是君傾瀾必定不會如他所願,兩個人在宮門口出手,赤焰的刀鋒與劍芒在空中交匯,慕司廷那把看着不起眼的劍,竟然能夠穩穩承受住赤焰的攻擊,毫髮無損。

    君傾瀾眼中掠過刀影,他以強大的內力和鐵血的招式打敗了慕司廷,慕司廷身後忠心的下屬,全都一擁而上的對君傾瀾出手,彷彿他們不是守衛皇城的禁軍,而是慕司廷的死士。

    “噗嗤!”

    “砰——”

    君傾瀾揮刀砍去,殘肢斷臂在空中飛舞,然後撞擊在宮牆上,掠出道道血影,驚心動魄,血氣沖天。

    一炷香之後,這場惡戰結束。

    慕司廷和君傾瀾各自負傷,只不過慕司廷受了君傾瀾兩掌一刀,整個人倒在血泊裏,無法站起來了。

    而君傾瀾身上只是破了幾道小口子。

    君傾瀾的黑甲衛來的及時,將慕司廷和其下屬完全制服,君傾瀾冷沉下令,“慕司廷有謀反之心,攻擊本王,當即革去禁軍副統領一職,打入死牢。”

    慕司廷被人給拖走了。

    他那雙陰冷的雙眼,一直緊緊的盯着姜清顏。

    姜清顏以爲他眼中會有憤懣和不甘,可她與慕司廷交匯的那一眼,她竟然在慕司廷的眼中看到了一絲輕蔑的笑意。

    他眼裏的笑意像一根冰寒的針,狠狠扎進了姜清顏心裏。

    君傾瀾處置了慕司廷,更當場斬殺了慕司廷的幾名下屬,命楊煜去接任禁軍副統領一職,連夜整肅禁軍。

    守衛宮門的被換成了君傾瀾的黑甲衛,整個西昌門,都瀰漫在一股血腥和凝重之中,不由得讓人渾身緊繃。

    君傾瀾回到姜清顏身邊,他握住她的手,驀地擡眉,“手這麼涼?”

    他嚇到她了嗎?

    姜清顏回過神,立刻搖頭,“沒有……是奴婢牽累王爺了。”

    當着衆人的面,她還是跟君傾瀾保持了距離,扮作婢女的樣子,隨他入了宮。

    走在宮道上的這一路,姜清顏也一直沉默不語,直到她嗅覺靈敏的聞到君傾瀾身上的血腥味。

    他在流血!

    兩人剛剛踏進養心殿,姜清顏就迫不及待的把君傾瀾拽進了偏殿裏。

    她拉起他的袖子,發現了好幾道小傷口,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慕司廷……他怎麼可能傷得了你?”

    前世他一直在隱藏着,現在他便已經實力如此強大了嗎?

    君傾瀾可是大晟武功第一的戰神將軍。

    慕司廷一個禁軍副統領,單打獨鬥竟然傷了君傾瀾!

    “慕司廷此人陰邪,本王感覺到,他並未用出全力,有隱藏實力的嫌疑。”

    君傾瀾說道。

    他沒有當場殺了慕司廷,一來是不能如此草率,二來也是因爲,當時要斬殺慕司廷,對他來說也不是那麼輕易的事情。

    姜清顏的眉頭擰的越發緊了,她一邊拿出藥幫君傾瀾處理傷口,一邊想到,“此人高深莫測,王爺還是要千萬小心,若有必要時……殺了他是最好的辦法。”

    她不想這一世,這個人還能成爲君傾瀾的勁敵。

    君傾瀾既高興她關心自己,又很意外,“你這麼爲本王着想,也絲毫無懼朝中局勢,好像又長大了許多。”

    他摸了摸姜清顏的腦袋,頗有些像老父親一樣的欣慰。

    姜清顏撇撇脣,“長大是什麼意思?難道在王爺眼裏,我一直很小嗎?”

    他這一臉像她爹的模樣,看着是真彆扭。

    ......

    “王爺,皇上她又吐了,今日的晚膳,竟是一粒米也沒有喫進去。”孫公公擔憂的嗓音在殿門外響起。

    君傾瀾和姜清顏之間的氣氛,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君傾瀾拉着她的手,一起去了正殿。

    他們兩個剛踏進去,便聽到屏風後,君鈺嘔吐的聲音,聽起來便知道她人有多難受了。

    姜清顏讓君傾瀾在外等着,她端了碗冷水就率先進去了。

    她先是讓君鈺喝一碗冷水壓一壓,又拿了一片竹茹葉讓君鈺聞一聞,將體內旺盛的火氣壓下去。

    君鈺喝了整碗冷水,又聞了聞草葉,嘔吐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她被姜清顏扶着躺回牀上,臉色已然慘白,憔悴的像一捏就碎的瓷娃娃。

    她指着姜清顏的臉,關心道,“皇嬸你這是……”

    “我沒事。”姜清顏一邊拍着她的後背順氣,一邊道,“我扮作婢女進宮,所以吃了些藥讓臉上起疹子,模糊了本來面容,但過一晚上也就消了。”

    她自己用藥,自然是不會傷到自己的。

    君鈺聽她如此說,眉目狠狠一沉,“皇嬸進宮一趟如此不易,想來宮門口,是惡戰了一場。”

    自從她懷孕的消息傳出去,她便開始回溯最近發生的所有事,先是邊境戰禍,朝上又有人針對姜清顏,慕國公來藏書閣抓她和顧玄清,她的身份暴露,這一樁樁一件件,就像一個連環的鎖釦,將她和君傾瀾,都扣了起來。

    君鈺咳嗽了幾聲,聲音嘶啞,“此刻,只怕許多人蓄勢待發,將弓箭都對準了朕,對準了皇叔和皇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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