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那個工人是直接墜落下來的,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如此高度,身體絕對會受到非常大的衝擊,說不定都殘廢了,怎麼可能走這麼遠。
即便退一步講,他可能掉落下來姿勢不舒服,調整更換姿勢,但絕對會秉承一個原則,那就是待在洞口附近,絕不可能朝着裏面爬如此遠。
這是人最基本的反應,原地等着援救。
而我已經走了這麼遠還沒發現人,足以說明問題。
忽然,我意識到了非常可怕的一點。
不由的心裏一緊,雞皮疙瘩直接起了一身,望着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嚥了咽口水,再次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你到底在哪?”
“我在這……”
這個回答,讓我的心直接加速起來,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窖一般。
我發現,從我下來後問的第一句話開始,這個聲音每次迴應我的,也只有三個字。
“我在這……”
甚至連任何多餘的感嘆詞都沒有,最讓人頭皮發麻的是,三次,無論是語氣還是語速,都是一模一樣。
怎麼講,就好像這段話被錄了音,循環播放一樣。
但我能肯定的是,這可絕不是什麼錄音機散發出來的聲音,更像是口述的。
我看着處處透着詭異的洞內,心裏直犯突突,不由的往後倒退。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只留下我的鞋底在地面摩擦的聲音,冗長低沉,卻如同棒槌一樣,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我的心臟。
我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洞口的那僅存的光線,或者說,根本不敢看其他地方,我害怕黑暗中猛然出現個別的什麼東西,絕對能把我嚇死。
眼看着距離洞口的位置越來越近,我的心情才稍微得到緩和,我已經想好了,一會就不吭聲,在洞口附近的位置找一找屍體。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踢到了什麼東西,我直接原地跳了起來。.七
毫不誇張的說,就下來這一趟,我心臟所承受的,已經超過了極限。
我下意識的朝着洞口方向衝去,其實也就是三步遠。
剛纔那到底是什麼玩意?
我腦袋嗡嗡作響,仔細回憶着那種觸感,卻得出一個讓人崩潰的結論。
好像是個人。
按理來說,我應該高興,因爲這趟下來本就是爲了找人,但我的心情卻很沉重。
因爲,在我踢到那東西的時候,對方甚至連哼一聲都沒有,非常的安靜。
就像……死了一樣。
我心底一沉,後背直接淌出一層冷汗。
如果那人真的摔死了,又是誰在迴應我?
我直接癱坐在地上,然後顫抖着聲音朝着洞口喊道:“劉傑,我手機沒電了,趕快給我扔個手機或者手電下來。”
我承認,我真的慌了。
“你往旁邊站一站,別正對着洞口,我這就給你扔下去。”
說完,洞內“啪”的一聲,我看到一個手電落在腳下,畢竟那些工人昨天也幹了一晚上,手電肯定有。
現在一切都是黑的,可能也沒那麼恐怖,但如果手電光找到什麼,甚至說真的發現那個人的屍體,我可真的是要崩潰的。
但是,我好像也沒得選擇,糾結再三之後,還是打開了手電,朝着剛纔差點絆倒我的地方照了過去。
地上赫然躺着一個人,正是那個工人,不過卻一動不動。
我剛想喊一下,卻害怕那個聲音再次響起,索性壯着膽子走了過去,在那人身上踢了兩腳,依然毫無反應。
我心裏認定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還是找到他頭的位置,也顧不得其他,小心翼翼的將手探向他的鼻尖。
果然,早已經斷氣了,甚至就連體溫,也非常低了。
他應該是落地就死了,這也足夠說明,剛纔迴應我的根本不可能是他。
我脊背發涼,惶恐的掃視了一圈周圍,然後將那人拖拽到洞口的位置,用繩子拴在他的身上,招呼劉傑趕緊拉人上去。
繩子緩緩上升,我卻一點也沒輕鬆起來,總感覺暗中某處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
很快,繩子便抵達洞口的位置,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工人的屍體撞擊到了什麼地方,還是其他原因,洞口再次塌陷。
我嚇了一大跳,連忙躲避,只聽到上面也是驚叫連連。
“轟隆隆!”
一聲巨響之後,洞口便被土淹沒,唯一的亮光,也徹底消失。
我的內心是崩潰的,一直等到塵埃落定,不再有土掉落的時候,才站起身。
這個時候,我也只能打開手電,照了照剛纔站過的地方,這裏除了一個小土丘,再無其他。
我的心跌倒了谷底,這下是真出不去了。
目測這洞口的位置,除非用挖掘機一層層往下挖,否則根本出不去。
“吱吱……”
忽然,洞內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老鼠叫,又像是其他什麼。
我神經繃緊,拿着手電警惕的照着周圍。
也是這一下,讓我差點魂飛魄散。
在我不遠處的地方,有一堵屍牆。
森森白骨整齊的碼成一個牆,非常震撼,又讓人毛骨悚然。
粗略算了一下,居然有幾百具。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能出現如此多的屍骨。
我人都僵了,連忙收回視線,想關上手機靜等劉傑挖洞。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而且好像就在我的身後。
我渾身打了個冷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說來也怪,當我安靜下來的時候,那邊似乎也靜了。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周圍氣氛的壓抑感越來越強。
過了應該有十幾分鍾吧,我卻像是過了好幾個月,我意識到不能這樣,不然會被逼成神經病的。
我捏了捏口袋的玉佩,心裏稍微有了些底,這才緩緩轉過頭,甭管是啥東西,死就死了吧,也比這樣自己胡亂猜測強。
猛然間,我打開了手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