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對那個男醫生下手,是因爲這些事。
我錯怪了他。
“你一直徘徊在醫院,就是爲了報仇?”
我擰着眉頭,看着他問道。
但小鬼卻搖了搖頭,說道:“我是想陪着媽媽,想保護她,剛纔看到那個人欺負我媽媽,纔沒忍住……”
小鬼的回答,讓我再次震驚。
原來,他的心內,尚還是一個非常純真的小孩,哪有那麼重的怨念,只是單純的想陪陪媽媽。
也是,如果他一直作惡,恐怕也沒辦法在醫院停留這麼久。
我忽然有些傷感,但也知道他絕對不能一直待在這裏,否則他母親,也就是那個女護士,身體會越來越差,即便小鬼沒任何惡意,但他身上的陰氣,勢必會讓女護士遭受無妄之災。
“人鬼殊途,你已經死了,就不應該再逗留這裏,如果有什麼心願,我幫你實現,你也早點離開,你母親的狀態你也看到了,雖然你是無心的,但她的身體遲早要被你拖垮,你也不希望有那麼一天吧?”
我耐着性子解釋着。
小鬼朝着大廳方向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但是……”
“我想讓媽媽辭職,離開這個傷心的城市,但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也想讓那個男人的醜聞被更多的人知道,希望他被警察叔叔帶走,那纔是他最後的結局。”
小鬼終於說出了心願,自始至終,也沒想着把他的親生父親怎麼着,最多能將那件事昭告天下。
小鬼就那樣看着我,似乎是在求助,希望我能幫他。
我沉思了許久,才點頭道:“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事成之後,你必須離開。”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給我比了個心,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隨後,我又問了小鬼的名字。
“楊碩”
“我媽媽叫薛柔。”
“那個男人叫楊海。”
我點了點頭,如果真要將這件事曝光出去,那必然需要知道名字,這樣才更加真實。
告別小鬼後,我這才趕回病房,在路過大廳的時候,刻意看了一眼那個女護士,她正在用藥水擦拭着胳膊,應該是剛纔那麼一推,胳膊有了擦傷。
也不知道她得知兒子被害的真相,能不能扛得住。
回到姥姥的病房,我看到五叔坐在一旁,和父親嘮嗑,加上姥姥狀態恢復的不錯,所有人看上去心情都很好,非常和諧。
我和五叔對視了一眼,確定他沒說漏嘴後,才笑着和衆人打了招呼。
“你怎麼來了,這麼晚了,明天不用上班嗎?”老爸看到我之後,表情微怔,疑惑的問道。
“我們老闆知道姥姥最近住院,所以特意給我批了幾天假,帶薪休假,您放心吧。”我脫口而出,在來的路上早就想到老爸會問什麼,對答如流。
姥姥第一次狀態這麼好,連忙招呼我坐了過去,嘮了很多。
我和五叔對視一眼,這也正和我們的意思。
我倆一前一後出了醫院,在醫院門口,五叔忽然轉過頭,道:“咱找個地方喝點?”
“走吧,去鳳凰夜市。”
我和五叔其實也就差個七八歲,算不上有代溝,一直以來相處的更像是哥們,所以毫無禁忌。
隨手打了一輛出租車,我們倆趕往鳳凰夜市。
期間,我給段紅髮了條微信,問她認不認識媒體的朋友,我想先將那個小鬼的事情公佈在網上。
我現在能想到的可能有這方面人脈的,也就是她了。
這種時候,甭管真假,只要發在網上,經過發酵,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警方勢必介入調查。
我就不信那男醫生能把現場處理的有多好,絕對能查出點什麼。
段紅很快回過來消息,說認識幾個做媒體的朋友,隨後我編撰了一條很長的故事,將小鬼的事情告訴他,包括幾個名字。
段紅倒是很爽快,沒對這個故事做任何評價,只發了個“拿捏”的手勢。
到了鳳凰夜市,在一家羊排店,我們要了一個位置,又叫了兩箱啤酒,點了其他的小菜,直接搞了起來。
“你小子,我果然沒看錯你,你骨子裏就是那種調皮搗蛋的,怎麼可能規規矩矩的被那種舒坦的日子給限制住。”
五叔喝了一杯啤酒,笑着說道。
我卻撇了撇嘴,道:“那也是剛好縫上我姥姥急需手術費,我不想讓老爸發愁,才走了這一步。”
說到這,我頓了頓,然後盯着五叔,糾結片刻後繼續問道:“五叔,你可曾聽說過,爺爺的本領是跟誰學的,畢竟現在風水這些都有很多的派系,他師承何派?”
畢竟打從我們記事起,爺爺就會這些,在遇到段紅之前,我還真沒往這方面去想。
五叔一頓,剛啃了一口的羊排瞬間也不香了,就那麼舉着,猶豫片刻後,說道:“爲什麼突然問這些,你是聽說了什麼嗎?”
“北派三元門,是不是和爺爺有關?”
我能看出來,五叔好像在刻意隱瞞什麼,索性直接開門見山。
果然,聽到這個門派的名字,五叔眼睛瞪得老大,乾嚥了口唾液說道:“臥槽,你小子可以啊,這才幾天,你就知道這麼多了?”
“還是說,你打小就清楚?”
我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也就這兩天才知道的,現在重點不是這些,而是爺爺留下的那本書,是不是叫《青葬經》?”
五叔的表情非常豐富,點了點頭。
“這你又知道了?我滴個乖乖,我還以爲,整個家裏面,就我知道你爺爺祕密最多的人了。”
段紅的話,我在五叔這裏一一證實。
“最後一個問題,爺爺當年把你送到我們家的時候,他說過什麼嗎?”
“或者說,在這之前,有什麼奇怪的行爲嗎?”
我喝了口啤酒,沉聲問道,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五叔,觀察着他的每一個細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