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之後飛機順利降落在銀山市,而在銀山市下面的武都縣便是嶺南山所在的地方了。
下了飛機後我沒有在銀山市停留,而是直接去了對面的火車站,直奔武都縣。
懷裏揣着五叔給我的十萬塊錢我還是比較安心的,至少不用擔心自己會餓死。
火車上的人不多,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身旁坐着一個老頭。
那老頭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一頂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的軍綠色貝雷帽,自始至終都低着頭睡覺。
老頭雙手環胸,姿勢很防備。
整個車廂內加起來不過十幾個人,一路上都很安靜,我聽着歌看着窗外的風景,難得有一次感覺這麼安逸。
火車行駛了兩個多小時候,穩穩的停在武都縣的火車站。
在我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身旁的老頭也動了。
只見他緩緩站起身,略微有些喫力的擡手拿起頂部置物架上的黑色揹包,一張黃褐色且滿是皺紋的一張臉便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他面無表情,眼神呆滯,發白的瞳孔不曾轉動,拿下揹包後就擡腳離開了。
見狀,我也拿上自己的包走了下去。
走出火車站後,迎面走上來不少旅店老闆,一個個積極的宣傳着自己旅店的優勢。
畢竟我也不是第一次自己出門,這種情況我之前也見過幾次,並且也被狠狠地坑過,所以我下意識的躲避那些人的視線,把自己當做一個聾子,徑直上了停靠在路邊的出租車。
“小哥去哪?”
“找一個條件比較好的賓館。”我淡淡的開口說道,轉頭就將視線看向外面陌生的環境。
到達目的地,下車,關上車門,擡起頭,路對面一個熟悉的身影便進入我的視線。
正是火車上坐在我旁邊的那個老頭,老頭微微弓着腰,步伐沉穩且速度很快。
雖然我沒經歷過什麼,但還是能看得出來這個老頭肯定有點兒功夫。
還挺有緣分。
我心想。
轉身走進身後的賓館,開了房間後上樓,推開門,乾淨整潔的房間映入眼簾。
還不錯,就是價格貴了點兒,一個晚上一百八,還不打折。
手機開機,還沒等我解鎖,五叔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怎麼這麼煩……
“喂?”
“你在哪呢?”五叔幾乎是直接喊出來的。
“在嶺南。”我淡淡的開口,很明顯我現在這樣的態度足夠可以把五叔氣斷氣。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五叔繼續開口,繼續用強硬的語氣跟我說話。
這也讓我開始有點兒好奇五叔爲什麼態度這麼詭異,我之前接觸蕭然家那件事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啊。
“五叔,我只是想讓自己的技術更精湛一些,而且……這個佛牌本身就是個疑題,我不想讓自己總是被矇在鼓裏。”
猶豫了一下之後,我決定心平氣和的跟五叔說一下我心底的想法,並且抱着讓他理解我的幻想。
“……”
只是,在我說完這些話之後五叔就沉默了。
“把位置發給我,到了之後我跟你說。”
片刻之後,五叔終於開口,這一次的態度也好了一點兒。
不過……讓我發位置我還是有點兒不情願的。
我比較擔心他來了之後會直接用一根繩子將我綁回去,這種事情他以前可沒少對我做。
只是,五叔也沒給我拒絕他的機會,自顧自的說完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仔細想了想,反正就算是我不發位置五叔肯定也會找到我,而且到了那個時候肯定更難辦,於是我還是乖乖的給他發了一下定位。
發完了之後我就開始給裴寧寧發消息,她說她上午跟我媽出去購物了,心情很不錯。
看她這個狀態我也就知道自己是徹底不用擔心她了,這丫頭比我想象的堅強。
或許是因爲長時間坐車的原因,聊着聊着睏意襲來,不知不覺的我就睡着了。
‘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下意識的就打開門。
擡頭正好看到五叔那張嚴肅的臉,嚇得我一下就精神了。
“五叔……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五叔沒說話,擡起手一把推開我的肩膀,徑直走進屋內。
我轉過身,看着窗外的光景,這才發現已經是晚上了。
五叔走到沙發前坐下,翹起二郎腿用一雙審視的眼睛看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然後撇了撇嘴,轉身給他拿了瓶礦泉水。
“那個地方你瞭解過麼?”
終於,五叔開口了,聲音嚴肅且冷漠。
有一瞬間我感覺面前的五叔很陌生。
愣了一下之後我搖了搖頭:“不瞭解。”見五叔又要張嘴,我趕忙開口補充了一句:“正是因爲這樣我才更想去看看。”
畢竟……那裏是爺爺去過的地方,說不定我能從那裏看到爺爺的影子。
聞言,五叔長長的嘆了口氣,緩緩開口,說出了他的心情這麼激動的原因。
五叔告訴我,他二十一歲那年,跟着爺爺學習風水術卻已經有十幾年了,那天早晨爺爺突然說要帶着他一起出去辦事。
之前五叔都是自己單獨行動,爺爺第一次說要帶着他,五叔就顯得異常興奮,跟我現在這個狀態一樣,迫不及待。
而去的地方正是嶺南山。
那個山洞在山體的背面,那裏遠離都市、人羣,給人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五叔在看到那裏的風景之後,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可一路上爺爺臉上的表情都特別的凝重,五叔覺得納悶,但也沒問。
直到爺爺帶着他進入那個山洞之後,他終於明白了,那個山洞就像是一個佛像的墳墓,自進去開始就一直都是各種驚險的環境。
他跟爺爺幾經生死才從裏面出來,就是從那裏出來之後,爺爺再次出門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我知道你認定的事情我這個做叔叔的改變不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仔細的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