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徐父將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我。
“八十八萬?”
我心頭一緊。
這有錢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樣,出手就是局氣!
平時出去給人做個法事啥的,也不過就是萬二八千的交易,這八十萬還真是頭一遭。
長這麼大以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心裏還有點小小的激動。
但爲什麼是八十八萬,而不是個整數呢?
“嗯,好。”
我笑着接過了卡,而後有點難以啓齒的說道:“那個……我剛纔做了個八仙過海陣,按照我們這行的規矩,是要額外給個紅包的。”
說完以後,我能明顯感覺到臉有一些發燙。
人家都已經給了這麼多錢了,又厚着臉皮問人家要,確實有些不妥。
但沒辦法,我可不那我的陽壽開玩笑。
再則,五叔還特意打電話做了交代。
“林哲。”
看到徐家一家人直直的看着我,站在一側的裴寧寧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搖了搖我的手臂。
因爲在她看來,拿了人家這麼多錢還不滿足,這可就有點過分了。
“哦,都在這裏面了。”
徐父倒是並未生氣,反而笑着解釋道:“本來之前談好的五十萬,後來五爺打電話跟我說了你們那個什麼陣,叫我一次性給了個吉利點的數字。”
“他給你說過了?”
“對。”
看到徐父點頭應聲,我頓時尷尬無比。
心裏暗罵,好你個老東西,開口就要這麼多錢,你的爪子也是夠長的,可既然你已經跟人家講了,爲毛又還要我又跟人說一遍?
要沒猜錯的話,只怕是老傢伙見這徐家有錢,所以覺得八十八萬還不滿足。
有時候真是不明白,這老傢伙在外面掙了那麼多錢,平時又扣得要死,這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他要這麼多錢幹什麼?
“沒,沒事,給了就行,給了就行。”
我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實在是沒臉待在這兒,拐了一下裴寧寧的胳膊後,揹着裝備包趕緊就要離開。
“不礙事,這樣吧,小師傅,爲了表示感謝,我這裏還有八千塊的現金,希望你不要嫌少。”
徐父從手中拎着的公文包裏面拿出了一摞紅耗子,追上來後直接塞到我手中。
“不用,不用了。”
我連忙推脫。
收了八十八萬,要是再收這八千塊,那臉皮可就真不是一般的厚了。
在這一點上,我自信跟五叔還是有本質的區別的。
“你們幫了我們徐家這麼大的忙,這點就當是你們的油費了。”
徐父硬是將那八塊錢塞進了我的手中。
“那……那就多謝了。”
一連推脫了好幾次,可錢還是被塞了回來,我只能道了聲謝。
隨後,帶着裴寧寧開着車,點開手機導航後,朝五叔發給我的那個定位而去。
開着車,我這纔想起,剛纔收錢寒暄去了,竟忘了問徐家人是否跟自己有淵源這個事情了。
算了。
這路都已經走了一半,還是先去看看那個叫牛大壯的人,回頭有時間再問吧。
一路上,一個陌生男人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催促,聽起來很着急的樣子。
一棟灰磚結構的兩層小樓,頂上用鋼結構支撐蓋着彩鋼瓦。
我剛一下車,一個頭戴孝布的中年男人便急忙湊了過來。
“你是不是林五爺的侄子?”
“對。”
“你總算來了,快,快跟我去。”
不等我弄清楚情況,男子拽着我的手就要往一側的田埂走去。
想必這傢伙就是牛大壯了吧。
“等一下,你這什麼情況?”
我將手抽了回來,滿臉疑惑的看着男人。
“是啊,你讓我們來,總得事情給說清楚了吧?”
這時,裴寧寧從副駕駛下來,走到了我的身旁。
“這幹風水師的還有女人嗎?”
牛大壯回頭一看,瞬間愣住。
見裴寧寧的臉色不好看,他急忙改口:“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實在是時辰等不及了。”
“我爸的棺材已經擡上了山,未時就得下葬,要不然就得錯過時辰了。”
聽了他的話,我擡手看了眼手錶,時間已經是兩點過幾分。
“哎,不是,你這都已經擡上了山,還找我們來幹嘛?”
既然這都已經擡上了山,那就說明已經找人看了風水,豎穴土坑也已經挖好,一切按流程來就行了。
“本來前幾天就要下葬的,結果怎麼都擺不好方位,過了時辰,後來有人說是衝撞了山神,讓我找林五爺瞧瞧。”
“結果我打電話找林五爺,他在忙,就讓我找你……”
牛大壯的語速極快,越說是越着急。
不等他將話給說完,我擡手將他打斷。
“你剛纔說什麼?前幾天你們要下葬沒下?”
這不是扯犢子呢嗎?
都說死者爲大,這看好了時辰不下葬,卻放上幾天又重新找個日子下,還真是活久見。
衝撞山神什麼的倒是扯淡的,但要是到了日子沒下葬,那肯定是要撞陰的。
意思就是,這鬼魂下去以後找不到地府的路,定會成爲鬼魂野鬼。
而且,死者的後人也會很倒黴,還可能會遭遇災難。
比如什麼出車禍啊,被火燒死啊,等等不詳的事情都可能發生。
“對,前幾天下葬的時候,我們怎麼都安放不好棺木的位置,就好像那棺木下有東西頂着,一邊高一邊低。”
“那是因爲,你們在那天就已經錯過了下葬的時辰!”
我嘴角動了動,斜眼看着牛大壯問道:“你們那個陰陽師哪兒找的?”
看風水這種事情開不得玩笑的,這種錯誤都會犯,也能稱得上是陰陽師?
僅僅是從牛大壯口述的這種情況看,我覺得那個所謂的陰陽師還不及我這個半吊子。
“哎呀,先別說這個了,已經兩點十幾分了,小林師傅,你就行行好,快幫幫我吧。”
牛大壯滿臉焦急。
“等我先拿上裝備。”
我打開車門,將揹包背起,鎖上車後便和裴寧寧一道跟他一起上了山。
在山坡的頂部,許多人站在豎穴土坑邊。
而土坑之上,兩根粗壯的木頭橫着,將棺材托起。
一見我們到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