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公雞撲騰着翅膀跳出豎穴土坑時,一根荊繩突然斷裂,拉着那條繩子的人全都後仰倒地。
而棺材也直接傾斜而去。
在重力的作用下,其他三組拉着繩子的人也直接被帶向棺材傾斜的方向而去。
好在繩子斷裂的那個棺材角,剛好落在了豎穴土坑上的地面,加之其他三組人拼命拉着繩子,纔不至於使得整個棺材傾覆。
“見鬼!”
這一刻,我的心裏‘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要是那棺材真的傾覆,那想必牛家人就得拿着掃帚來打我了吧。
畢竟,這下葬的事情本就比較忌諱,現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對那主家實在是不太好。
“林哲,這怎麼辦?”
一旁的裴寧寧也是嚇了一跳。
“快點呀,把棺材給拉起來!”
牛大壯同幫忙的人一道,死命的拽着其中一條繩子,急得大喊道。
而就在這時,我又一次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前有些發花。
眼前的這一切,在我的眼中已經漸漸變得模糊。
“怎麼會這樣?”
我擡起手抱着頭,緊咬着牙甩了甩腦袋。
這一甩。
那種頭疼欲裂感越來越強。
而眼前卻已一片漆黑。
“林哲,林哲……”
隱約間,我聽到一個女聲在呼喊着我的名字。
肩膀上像是有什麼重物,死死的壓着我,感覺渾身都提不起力氣一樣。
過了一小會兒,有一陣‘嘿嘿’的詭異笑聲在耳旁響起。
荊繩斷裂,棺材傾斜,詭異的笑聲……
我低頭用力的咬着牙,雙拳緊握,一陣陣的記憶在腦海中涌了上來。
不對!
這是着了道了!
當我擡頭猛地一睜眼,卻發現棺材已經安然的落入豎穴土坑中。
而周圍所有人都一臉不解的看着我。
我再一側眼,發現那壓在我肩膀上的重物,不過就是裴寧寧的手罷了。
“你怎麼了?”
裴寧寧略帶關心的問道。
“寧寧,剛纔發生了什麼?”
我隨即反問了一句。
儘管我努力的想要記起,從我來到這山坡上到此刻這段時間內所發生的事,可只有一些零星的記憶,怎麼都想不全。
“啊?”
裴寧寧有點沒太理解我的意思。
這時。
牛大壯揹着一個裝有香燭紙錢,白糕、大米等物品的揹簍,從山坡下跑了上來,氣喘吁吁對我問道:
“小兄弟,你讓我回家拿的東西我都拿來了,這時辰就快到了,你看看趕緊先把我爸的棺材位置給擺正,可別誤了時辰。”
說完,他將揹簍往地上一放。
隨後便招呼着人羣中幾個年輕力壯的人,讓他們準備好鋼釺、木棍什麼的,準備挪動土坑中的棺木。
這揹簍中的東宮西倒確實是全都用得上。
不過,什麼時候讓他拿這些東西了?
我滿臉疑惑的探着頭朝揹簍中看了眼,但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甚至,他什麼時候下的山我都不知道。
當我再擡眼往人羣中掃視一眼時,發現田老懷,還有那隻印象中被我丟入土坑中的公雞不見了蹤影。
“林哲,快三點了。”
哎喲!
差點誤了大事!
我下意識的擡手看了眼時間,只剩下半個鍾就要過未時了。
趕忙從揹包中抽出幾張符,操起桃木劍快步走到了土坑前方。
“拿個碗,一把刀,抓只雞過來。”
“哎,好勒。”
牛大壯按照我的吩咐,在其他人的幫忙下拿了過來。
“把碗放劍旁邊。”
我將劍插入土中,順勢從他們手中接過了雞,一手抓住雞翅膀,一手捏着雞頭,眯着眼將視線調整於跟雞頭對準棺材頭的同一個方向。
拔掉了雞脖子上的毛,從他們手中接過一把菜刀,直接將雞抹了脖子。
而後將雞倒過來拎着,讓雞血從桃木劍頂端滴落而下。
“寧寧,幫我把揹簍裏的大米抓一把放在碗裏面。”
聽了我的話,裴寧寧立馬照做。
旋即,我將還在雞血滴入碗中。
只見那原本還白花花的大米,直接就被雞血染得鮮紅。
緊接着,便有一股煙霧騰起,並且還伴有一陣腥惡臭味兒。
幾秒鐘後,大米變成了焦黑色,像是被燒着了一樣。
“怎麼會這樣?”
衆人一臉不可思議。
一見這種情況,我頓時明白了過來。
衝靈!
就是這已經死了的牛家老父,因爲錯過了安葬的時辰,心生了不滿。
恰巧我身上的因爲被那陰差警告而形成的陰怨還沒接觸,剛好在衝靈時跟着牛大壯來到了這裏,所以就被那牛父給纏上。
細想一下,就是從我打蚊子,到裴寧寧把我叫醒過來,這一切都是陰覺。
幸虧牛家老父的陰怨不重,所以纔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實質的威脅。
就在我看穿了這一切,擡眼看向棺木,便見一道幽幽之影從棺木徐徐而上,就好像是個幽靈一樣。
當然,這種情況沒有開天眼的人士看不到的。
“牛老爺子,你這好生安息有什麼不好的?不過是錯過了時辰安葬,只要重新找準時辰,重新安放棺木,就能得以輪迴,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彎腰提起桃木劍,不禁搖了搖頭。
其實我瞧得出來,這老爺子也並無惡意,跟那些惡靈還是有本質不同的。
但若是他繼續衝靈的話,那我就不得比採取非常手段了。
噗!
一團蘑菇雲般的白煙從地面中的碗中騰空而起。
緊接着,原本已經死透,被我丟在一旁的雞突然蹦起,竟‘咯咯咯’的叫喚起來。
衆人嚇得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這是在幹嘛?”
牛大壯氣急的對我質問道。
這殺死的雞又‘活’過來,不要是在這樣的場合,就算是平時傻只雞殺成這樣,那也是十分晦氣的。
“我……”
這場面,確實是讓我有點尷尬。
可當我準備解釋原因,還沒來得及說時,那隻雞像是受了驚嚇,直接就一躍跳上棺蓋,站在棺頭上叫喚起來。
只不過,因爲被抹了脖子,叫得十分的喫力。
叫了沒兩聲,那隻雞腦袋一斜,直接從棺蓋上翻落下去,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