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靜心將那人拖住,並讓她跑出來向我通風報信。
莫非是想偷東西?
不過想想,也不對呀。
雜貨鋪裏都是些死人的東西,也值不了幾個錢,那人是喫飽了撐的?
剛回到店鋪門口,我便感到有一陣陣陰冷的氣息從門縫中.出來。
於是,我下意識的歪着頭透過門縫朝裏看去。
雖然裏面的光線很暗,但因爲是白天的緣故,還是能隱隱約約看到裏面的擺設。
一切顯得格外的安靜,靜心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屋正中央的牆上,原本擺放於神君之位前的那個生鐵鑄造的香爐竟不見了。
臥槽!
那可是五叔的寶貝,這要是給弄丟了,咋跟他交代?
我趕忙從褲兜裏掏出鑰匙將門打開。
推開門的那一刻,一個影子突然從牆角處竄了出來。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我向後退了兩步,本能的擡手豎起兩根手指比劃着。
手指戳出去的那一刻,卻見是靜心。
想要將手收回,卻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靜心直接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櫃子上,砰砰作響。
“姐姐!”
景蘇趕忙飄進了屋內。
“哎喲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還以爲是……”
我緊跟着跑了進去,一邊說着,一邊蹲下身去查看靜心的情況。
“林公子,我……”
靜心的陰氣很弱,那張鬼臉白的嚇人。
話還沒有說完,她便再沒有力氣開口。
這屋內的陰氣這麼重,她身上的陰氣爲什麼卻這麼弱?
我心中甚是不解。
就在回過頭的那一刻,卻見到一個身影從側面的窗戶快速翻了出去。
“誰?”
我趕忙起身追到了窗戶邊。
那人腿是外八字,跑步還雙手拖在身前,像是抱着什麼東西。
香爐?
我猛地一回頭,快速的朝屋內掃了一番,從表面上看去,就只有香爐不見了。
於是手撐在窗戶邊,一個躍步跳出,追了上去。
“喂,偷東西偷到香火鋪子裏來了,你是不是喫飽了撐的?”
邊跑,便嚷嚷道。
但我總覺得那個身影像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那人聽到我的聲音,在巷子轉角處回頭看了我一眼。
這一看,我直接將他認了出來。
“老東西,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
鬧了半天,竟然是田老懷。
可我實在想不明白,他跑來香火鋪裏投個香爐幹什麼?
或許是田老懷不熟悉這裏的路,轉身後正好跑入進了死衚衕裏。
我緊追上去,正好在他要向外跑的時候,將他攔了下來。
“你說你偷什麼不好,偷個香爐幹啥子?”
說着,雙手交叉着揉的咔咔響,脖子也來回扭了一下。
老不死的,竟然偷東西偷到我這頭上來了!
要是不給你點顏色瞧瞧,只怕你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兔崽子,我,我告訴你啊,你可別亂來,這大白天的,周圍都是人,你要動手的話,我可就喊了。”
田老懷神色慌張的邊向後退,邊指着我道。
“喊,你喊一個試試,今天你要不給我把話說清楚,我還真就動手了!”
我將手一甩,拽緊拳頭做出一副要對他動手的模樣。
“我,我……”
聽我的話音不對,田老懷站都站不穩了。
此刻,裴寧寧也緊跟着追了上來。
“林哲,不好了,靜心,靜心她……”
她氣喘吁吁的,說話上氣不接下氣。
不等她將話說完,我立刻反問:“靜心怎麼了?”
“景蘇說她快不行了,要魂飛魄散了,趕緊想想辦法呀。”
“什麼?”
我心裏‘噔’的一下。
本來是喊鬼姐妹幫我看着一點店子,哪成想反倒害了人家。
萬一靜心要是出點什麼差池,那我這一輩子這心頭只怕是要過不去了。
“回頭再跟你算賬!”
一把從田老懷手中將香爐拽過來後,我拔腿便朝店鋪跑去。
果然,剛一進去,便看到靜心的陰魂已經到了魂飛魄散的臨界點。
說得直白點,就是隻要稍微有個異動的話,她指定就這麼沒了。
將香爐放在地面,我緊接着又拿了一個小盆放在地上。
往盆裏倒了些香油,拿條細繩子浸溼油以後點着,抽出一張符點燃扔進香爐,最後點燃許多的紙錢也丟盡香爐。
這就是所謂的續陰燈。
如果燈滅了,那靜心就徹底沒救了。
“請陰差開路,神鬼避讓,君側之臥有紙錢奉上,各位陰差大哥幫幫忙,救陰損一命,乃升七級段位,早日脫離陰路投胎。”
此刻,我抽出一張空白的明黃符樣的紙張,拿毛筆沾上從瓶子裏倒出的雞血,開始畫了起來。
畫外以後,拿火機將符點燃,然後一掌又拍熄。
來回重複三次,最後纔將符拎着在續陰燈上點。
卻沒想到,那火光及其的微弱,不僅沒將符點燃,還差點滅了。
屋子西南側,一條看不見盡頭的路,有一隊的陰魂披頭散髮,腳鏈拉得奚奚唰唰,被幾個陰差押送着漸行漸遠。
“陰差大哥行行好,給點陰氣續續陰,天地之氣爲王道,來世投胎好做人!”
我這話剛落,手中的符怦然燃燒而起。
要不是我丟得快,差一點燒到我的手了。
而且,那火光呈現幽幽藍光,一點的紅光都沒有。
小盆中的續陰燈火漸漸開始變得明亮,屋內的陰氣也減少了不少。
我擡頭一看,陣陣渙散的陰氣開始向靜心陰魂上回聚。
看到這裏,我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五叔,幹嘛呀?”
掏出電話接起,有氣無力的說了聲。
“小狗蛋,你個小王八犢子,是不是點了續陰燈?”
電話那頭,五叔壓低粗狂的聲音,低吼了一聲。
“你怎麼知道?”
“我在鋪子裏設下了結界,只要觸碰了結界,我身上裝着的符就會燒着,你小子差點沒把老子燒死!”
“啊?”
這揣在兜裏的符,沒有遇到明火就着,聽起來就扯淡。
“你別給我啊啊啊的,老子剛纔給人作法,剛好將符扔進火盆中,那火就像是妖火一樣,一下就竄起了起來,眉毛都給我剽了,一股焦糊味兒!”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聽完,我瞬間打起了精神,咯咯咯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