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華易很慌,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
和我剛見他時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你說什麼?!”
我旋即再次將目光鎖定在他那腫脹的手上。
細細一看,還果真是屍毒。
所謂屍毒,就是因爲人的皮膚沾染上了死人腐壞後的液體,皮膚產生了潰爛。
當然,能形成屍毒的,少說那墓葬中的屍體也腐爛有上百年了。
搞了半天,這傢伙竟然也是個盜墓賊!
否則,怎麼可能沾染上屍毒?
難怪在來的時候,我問五叔來湘西的目的,五叔三緘其口,原來是跟盜墓賊滾到一堆了。
不過我還真是沒有瞧出來,想不到這鼎鼎大名的興德行背後的家族,竟然也幹起了這樣的勾當。
“你別誤會,我們家沒有盜墓,只是幫徐家收了一尊佛像,沒想到我碰了那尊佛像後,手就成了這個樣子。”
林華易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趕忙解釋了起來。
“華易哥,你說的是上次我們家讓你們幫忙從老懷頭兒手裏接的那尊佛像?”徐悠悠問。
“對,就是那個。”
林華易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說話也有些不太利索了。
話音剛落,整個人‘嘭’的一下倒在地上。
“喂,你沒事吧?”
我急忙彎腰將他攙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其實,我倒是並不擔心他會有什麼問題。
因爲我知道,他這不過就是因爲中了屍毒,加上剛纔又爬了山,氣血上涌所以才導致屍毒攻心。
只要稍稍休息一下,便不會有大礙了。
但我現在倒是基本可以確定,不管是徐家還是林家,都是因爲沾上了仡孝盈盈的墓,所以纔出了這麼多問題。
因爲剛纔徐悠悠已經說了,是田老懷那個老狗把東西交給了他們。
而那田老懷,不就是幫徐家找‘破災’之物的嗎?
我仔細想了一下,只怕是這徐、林兩家都被田老懷給坑了。
據我推測,最開始徐家因爲家族內部矛盾原因,所以遇上了不乾淨東西,接過找到田老懷幫他們去災。
而這田老懷不學無術,近些年一直在盜墓,就藉機敲詐徐家,順便想以幫徐家去災的名義,讓徐家找人到湘西來盜了仡孝盈盈的墓。
或許在這之前,田老懷便已經探知仡孝盈盈的墓中有寶貝。
因爲擔心被警察抓,所以田老懷早已想好,要是真出了事,就被責任全部推倒徐家身上。
卻不料,徐家也是害怕,盜了墓後便想要通過做古董生意的林家幫忙,將古董洗白後交給他們徐家。
這樣一來,只要警方沒有證據,他們就不會被抓了。
但林家或許怎麼也想不到,本來只是幫朋友一個忙,卻不料給自己惹上了災禍。
至於五叔是怎麼跟林家認識的,估計也就是徐家介紹的了。
前段時間五叔一直說有個大單,估計就是在幫林家解決麻煩。
可五叔都搞不定,我哪裏又能行呢?
我想不通,他把我叫來這裏究竟是要幹什麼。
“林五爺說屍毒的事千萬不能讓你知道,你可千萬別跟他說。”
緩和過來後,林華易不安的對我說道。
“不讓我知道?”
我嘴角一咧,頓時明白了五叔的意思。
這下我倒是明白,老傢伙帶着我來這裏的真正意圖了。
肯定是他一個人搞不定,需要一個幫手。
而別人他又信不過,所以才把我給找來了。
“好你個林老五,把我當成三歲小孩玩呢?”
我蹙着眉眼神一狠,拽緊了拳頭一拳打在柱子上。
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徐、林兩家指定是許了他不小的承諾。
想想,那林家出手就會百八十萬的,想必這林家一樣出手不會少。
否則,以五叔的尿性,怎會如此的盡心盡力?
“兄弟,這個事情你們可千萬別說,林五爺交代過的,否則我爸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林華易向我祈求道。
“哎,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穿個長袍啊?”
印象中,這穿着什麼的,跟遇上不祥之物似乎並沒有半毛錢關係。
至少,我是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只是有點好奇,順口問問。
“哦,我大學是學的考古,長袍完全是因爲個人喜歡而已。”
“就這?”
聽到林華易的解釋,我愣住了。
原本我以爲會有什麼說道,沒想到竟是我想多了。
“華易哥,我聽我爸說,那尊佛像是老懷頭兒給你們的,可怎麼沒聽說他有什麼問題?”
徐悠悠一臉不解。
此刻,我跟裴寧寧也看向了林華易。
因爲這不僅僅是徐悠悠的疑問,也是我們的疑問。
“那是因爲他們都當時都戴了手套。”
“他在將東西給我的時候,我一眼看出那尊佛像有來頭,所以就順手接了過來,沒成想過了幾分鐘,手揪成這樣了。”
再次提及此事,林華易的神色間還是透着一股恐懼。
看他那個樣子,我也能預感到,仡孝盈盈墓葬中的屍毒還真是不輕。
也是,想想那仡孝盈盈的陰氣那麼重,屍毒重也是倒也正常。
“啊!”
林華易手疼得直髮抖。
“華易哥,你怎麼樣?”
徐悠悠焦急的湊過去,有點不知所措。
而我在見到林華易那般模樣,又看了看外面,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
“放心吧,他死不了。”
“現在是酉時,他手上的屍毒發作,所以纔會這個樣子。”
我淡淡的解釋道。
但我沒說的是,人雖然是死不了,但那種疼痛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僅僅是從林華易那副痛苦的模樣看,我便能猜測到,這段時間,想必這個傢伙沒少遭罪。
“林五爺把你叫來,意思是你肯定有辦法能救他,你能不能……”
徐悠悠急忙轉身拽着我的手臂。
從她對林華易的那副關心來看,似乎徐、林兩家並非是生意夥伴那麼簡單。
不等她將話說完,我擡手打斷。
“辦法嘛,也不是沒有,若是將手臂斬斷,就什麼事沒有了。”
“將手砍斷?”
徐悠悠一驚。
“可林五爺不是說還有別的辦法嗎?”
儘管林華易疼得額頭冒汗,可聽了我的話後,他也是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