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再次閉眼甩了甩頭,腳步下意識往前一步。
突然,腳下一滑,摔倒後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當我睜開眼時,竟發現身旁便是山崖,心都差點被嚇了出來。
幸虧身子被一根樹幹擋住,否則我可就真的滾下去了。
“林哲!”
裴寧寧嚇得大叫一聲,趕忙想要上前來幫忙。
“別過來!”
我趕忙從地上爬起身,雙手扣在一起,抱拳推出。
人形黑煙直接被我懟下山崖。
轟!
突然,原本晴空萬里的空中一聲驚雷,頃刻間烏雲密佈,傾盆大雨而下。
我趕緊轉身跑去將地上的包撿起來,躲進了亭子裏。
裴寧寧他們三個也緊跟着跑進來躲雨。
“我們這裏的天氣就是這樣,陰晴不定。”林華易道。
而我再次看他手臂,除了腫脹之外,並無其他任何異常。
我恍然明白,剛纔所看到的的鱗片,或者龜裂什麼的,是因爲着了人形黑煙的道。
要不是我意念堅定,只怕就陷入其中了。
“這些人太黑心了,竟然用劣質材料!”
林華易蹲下身去撿起一塊掉落的油漆塊揉捏了一下,怒聲喝道。
我看了他一眼,並未搭話,而是將斷裂的紅繩撿起查看起來。
這好端端的,繩子怎麼會斷了呢?
細看之下,繩子斷裂處十分整齊,明顯是被人用刀割過、
只是因爲沒有完全割斷,所以當風出來時,纔將繩子跟吹斷了。
緊接着,我又看了看其他的繩頭,一樣如此。
“這裏荒無人煙的,誰會沒事跑這裏將繩子割斷?”
我看了眼周圍的環境,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除了上山的石板路之外,再無其他路可尋。
而且,想要上山的話,還必須要從林家進入。
這隻能說明,要麼是林家的人割的,要麼就是五叔。
可我不明白,既然是要將陰氣鎖於亭中,又爲什麼要將繩子割斷呢?
要知道,那風稍微大一點,繩子斷裂,陰氣可就逃出去了。
要是在我們沒來之前,繩子就被風吹斷,林家必定遭殃。
所以,這肯定不是林家所爲。
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五叔了。
我看了看佛像擺放的朝向,立刻轉眼看向了林華易:“建這座亭子的時候,你們有沒有開祭?”
所謂開祭,就是要修建亭子時祭天。
“有,林五爺還讓我們把祭拜的東西全部都埋在亭子下面了。”
“原來是這樣!”我點了點頭。
五叔這老傢伙也太雞賊了,他知道自己一個人搞不定,所以亭子中設下的結界都是假的,不過是爲了迷惑仡孝盈盈的陰魂。
實則,那結界就是個虛位,真正讓陰氣逃不出的,是開祭壓在亭子下的祭祀物品。
割斷繩子不過就是爲了迷惑仡孝盈盈,讓她誤以爲又遁走的機會。
而在這段時間中,仡孝盈盈不斷的衝擊假象結界,便會消耗大量的陰氣。
等到我們來的時候,仡孝盈盈的陰氣不強,便不會對我們形成實質傷害了。
可五叔並沒有跟我提起這事兒,我在作法之前也並未想到這層,所以剛纔下手狠了點。
如今將她放出,以她的那種強烈的報復心,是肯定會回來找我算賬的。
“老傢伙啊,你是幫他們把問題解決了,可坑死我了!”
我負手而立,嘆息了一聲。
連我也坑,還真是我的親五叔。
“怎麼了?”裴寧寧不解的看着我。
這時,林華易和徐悠悠也將目光投了過來。
“哦,沒事。”
我眯笑了一下,隨後對林華易道:“屍毒除了,你那手得去醫院治一治纔行。”
“真的?”
林華易抑制不住心中的興奮,看了看腫脹的手,又看了看我。
我點了點頭,並未作答。
此刻,我只想着仡孝盈盈什麼時候會回來找我的事。
要說不擔心那是假的,畢竟仡孝盈盈的陰氣太強,上一次在店裏差點就讓我交代了。
就在此時,我的手機響起。
掏出一看,是五叔打來的,便接了起來。
“五叔,幹嘛不跟我說實話?”
我壓制不住心中怒火大吼道。
“哎呀,你小子別這麼緊張,不過就是個小鬼而已,我要是跟你說了,你能來嗎?”
從聲音聽起來,我都感覺到他此刻臉上掛着笑臉,全然沒把這當成一回事。
他是沒事,那我怎麼辦?
錢他掙了,鍋卻要我來背,虧他想得出來。
“小鬼?你知不知道那……”
不等我將話說完,五叔將我打斷:“放心吧,那女鬼傷了陰氣,已經回了老巢,暫時不敢出來了。”
這話他倒是說得沒錯,剛纔我那一番操作,已經將仡孝盈盈的陰氣消耗大半,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恢復的。
但我絕不是真的想要將仡孝盈盈置於死地,我答應過她,一定會幫她超度的。
做人就得將誠信,不管對人還是對陰物,亦是如此。
“行了,你小子就別抱怨了,我有事找你,回來再說。”
也不知道五叔是不是心虛,說完就把電話給掛斷。
“林哲,那仡孝盈盈會不會對你有危險?”
聽到我的話,裴寧寧不安的問。
“林兄弟,幫我們家這麼大的忙,真的是太感謝你了,我見你這樣,是有什麼麻煩嗎?”
林華易苦着臉看着我,再次緊張起來。
我看得出來,他哪裏是在感謝我,分明就是擔心仡孝盈盈的陰魂再次纏上他。
哎!
不過這也正常,這個事情換做是誰,也都得害怕。
“放心吧,你們家設下了結界,那陰物不敢再來。”
我擺了擺手,拿張符貼在玉佛上,然後裝進了揹包。
雨停後,我們便下了山去。
“哎,你們這地方跟我們嶺南倒是有點相像,雨說下就下,說停就停。”
裴寧寧對這個地方充滿了好奇,邊走邊呢喃道。
“你家在嶺南?”
“對呀,我就是從嶺南來的,特地去找林哲的。”
……
他們三個一路有說有笑,聊得十分帶勁。
而我卻對此毫無興趣,心裏琢磨着五叔又要出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