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五叔是哪根筋搭錯,情緒忽然間變得激動起來。
他擡手指着我,就像是個老太婆一樣絮絮叨:“這個事情我是跟你說過的,是你自己非得說要留下來!”
“萬一等下要是出現了什麼岔子,或者以後你小子遇上了什麼事,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我可告訴你,這個事情……”
本來以爲他說上一陣就完事兒了,哪想到他還沒完沒了。
旁邊,秦老三和郝四也是看傻了眼。
我是真有點受不了五叔,直接對他豎起大拇指道:“哎,行了行了,您老人家說的有道理!”
“什麼叫我說的有道理?”
五叔目光有些陰冷,直勾勾的盯着我。
過了大概兩三秒鐘,他繼續道:“我是跟你說認真的,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
說完,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拉着我便直接湊到棺材前。
但五叔的目光卻一直是落在我身上,他始終沒有看死者一眼,似乎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將我勸走。
我一看,死者面部的鱗片紋路已清晰可見,似乎再過一會兒,鱗片就得長出來了一樣。
在死者的右手衣袖旁邊,似乎還有異動。
“五,五叔……”
我挑大雙眼,心跳急速加快,不禁嚥了口口水。
莫非是要詐屍不成?
頓時我心頭就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可細想一下也不對,人死了就是死了,這世上根本就麼就沒有什麼詐屍的說法。
所謂的詐屍,全都是電視劇裏忽悠人的。
但我不得不承認,我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況。
“你小子是越學越回去,看個死人有什麼好怕的?”
五叔一邊說,一邊扭頭朝棺材內看去。
可當他看到死者衣袖處的動靜時,聲音戛然而止,神色也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其實我知道,老傢伙也是被嚇了一跳,只是礙於面子,強行忍住罷了。
“看到了嗎?”我問了句。
五叔並沒有吱聲,而是緩緩地轉過頭看着我,然後他又扭頭看向了秦老三和郝四。
“怎麼了?”
秦老三從我和五叔的神情上察覺出不對勁,立馬走了上來。
他探着頭看了眼棺材內後,頓時‘啊’了一聲。
“別吱聲!”
我急忙擡手將秦老三的嘴捂住,第一次嚇得手都在發抖。
之所以讓他別大聲嚷嚷,是琢磨着萬一要真是詐屍什麼的,被他這麼一驚,那屍體突然蹦起來,不得把我們嚇個半死?
“你們三個大男人,還怕一個死人詐屍不成?”
正在畫着符的郝四停下手,回頭衝我們調侃起來。
此刻,我們三個直直的看着他,不由地點點頭。
他的笑容漸漸僵住,手中的筆掉落在桌上,隨後壯着膽子走了過來。
“究竟怎麼回事?”
他也就嘴上厲害,真遇上事兒,他根本就連看都不敢看一眼。
“自己看!”五叔冷道。
但這時候我卻越想不對勁,趕忙又壯着膽子朝棺材內看去。
這次衣袖沒了動靜,死者臉上的鱗片紋路也已經不見,但手上的鱗片卻依稀可見。
“別盯着看!”
哐當!
堂屋的門突然間被人推開,嚇得我們幾個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五叔冷聲喝了一聲:“你幹什麼?”
“呵,呵呵……幾個老師,搞完了差不多可以喫飯了。”夏彭振尷尬笑道。
他稱呼我們爲老師,是我們當地對風水先生的一種尊稱。
“好好好。”秦老三忙應道。
“哎,你等一下。”
就在夏彭振不明所以剛要關門退出去時,郝四趕忙走上去將他拉住。
看着郝四拉着夏彭振就往棺材走,我立馬意識到他是想要讓夏彭振看死者的情況。
我冷聲問道:“你幹什麼?”
這種情況我們都鎮不住,我是真擔心夏彭振看了會出問題。
“我以前聽我學藝的老師說過,天眼不僅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還能看到一些異常。”
“說不定……他看到的跟我們看到的不一樣。”
聽到這樣的解釋,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想說,也許是我們開了天眼,所以才能見到鱗片和異常,像夏彭振這種普通人,或許什麼都看不見。
也就是說,我們就是自己嚇自己,虛驚一場。
“讓他看看吧。”
五叔向我揮手示意了一下。
“有什麼問題嗎?”
等我退開後,夏彭振不解的朝棺材內看了眼。
然後他又看向我們,目光中滿是疑惑。
“你……沒看到什麼東西嗎?”
從他的反應看,確實像是什麼東西都沒有看到,這讓我很是納悶。
難不成真是我們開了天眼的原因?
我正疑惑間,他緊接着又補了一句。
“你們說的是他手上的鱗片吧?”
他臉上帶着笑意,說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然後解釋道:“之前人家家裏死人,他去幫人挖過豎穴土坑,死了以後出現這種狀況正常。”
“誰告訴你這正常的?”我問道。
本以爲他真知道點什麼,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番話。
其實他說這些東西,那都是不懂風水的人以訛傳訛傳的,根本就沒有這麼回事。
既然普通人也能看見這鱗片,那就說明根本就不是什麼天不天眼的問題。
這時我發現五叔神情凝重,像是在擔心這什麼。
這老傢伙明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可他就是不肯告訴我,到底是爲什麼呢?
還沒等我想明白,秦老三卻湊到我耳邊小聲道:“林哲,你們林家是風水世家,這種事情你五叔應該知道,你問問他呀。”
“你爲什麼不問?”
他笑了笑,尷尬道:“你們林家的竅門不是不外傳嘛,我倒是想學,沒人教啊。”
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是忽然想起,我們林家風水不外傳,可爲啥爺爺當初卻收了田老懷呢?
“別聽他胡咧咧。”
五叔的臉色不太好看,直接瞪了秦老三一眼。
隨後他繼續對我說:“我曉得你小子想什麼,田老懷的事,就是那麼回事,沒那麼複雜!”
本來我也就是那麼一想,可聽他這麼一說,我立馬感覺到這裏面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