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將書冊打開,拿起硃筆批閱起來,字跡清晰,舉一反三的題目出得相當有質量。

    這份書冊題目很多,即便是秦梧洲的速度,想要在他前往皇宮的時間內,完成書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必須一刻不停地奮筆疾書才能完成。

    所以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鋒”不是秦梧洲?

    楚清還是相當懷疑。

    門外傳來躁動聲,楚清暫時放下了錯題集,來到庭院中。

    楚王身邊的大監將楚王贈與楚清的賞金送了過來。

    “多謝大監。”楚清朝着這位大監笑了笑,瞬時給他塞了個份額不小的“紅包”。

    自從“永安夢”在楚國都城建陽城出名後,那醇香醉人的口感和入口順滑的滋味,令無數士大夫趨之若鶩,楚清現在不再需要爲銀錢擔憂,前世楚清手中流動資金不菲,花錢向來大手大腳。

    於是他延續了前世的風格,在給大監的“紅包”,出手相當闊綽。

    大監從沒有從任何一位皇子手上收到過如此鉅額的賞錢,太子狹隘,看不起內侍,二皇子偏激,對內侍甚至有敵意。

    收下了荷包的大監,裝作東西丟失,伏在楚清的耳邊,對他輕聲道:“當心楚王。”

    接着大監撿起剛纔故意扔到楚清身後的掛飾,笑呵呵地道:“恭喜四皇子,咱家就不多叨擾了。”

    大監走後,楚清隨手從賞賜的金條裏,拿了一根,慢悠悠地走進了秦梧洲所在的耳房中。

    楚清進入房間後,將手中的金條遞給了秦梧洲。

    秦梧洲接過楚清給他的東西后,低頭一看,黃燦燦在燈光下閃爍着光澤的竟然是一根金條?

    這是……要賄賂他?

    楚清自己讀書時,總是排名第一,每學期都能拿到不少獎學金,他理所當然地對秦梧洲道:“這是獎學金。”

    “何爲獎學金?”秦梧洲看着手中的金條,分量十足,這幾乎是皇子半年的份例了,秦梧洲推斷楚清是從楚王的賞賜中拿來給他的。

    “是辦學機構爲鼓勵品學兼優或家境清寒學生而發給的獎金。”楚清向秦梧洲科普獎學金的發放原理,考慮到秦梧洲可能會抗拒自己這個“前世的仇人”給的錢,他解釋道,“反正也是楚王送的,不拿白不拿,你安心收着,咱們就當是賺了。”

    儘管秦梧洲因爲先前,楚清在楚王皇宮時的言論,對於楚清格外提防警惕,但楚清此番像是發給孩子零花錢的舉動,還是讓秦梧洲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

    這是楚清第一次看見秦梧洲笑,而且秦梧洲一邊笑着一邊看着手中的金條,前世天下的金銀財寶都是秦梧洲的,他爲什麼會因爲眼前小小的一根金條這麼高興,楚清想不明白。

    夜晚楚清躺在牀上時,看向了窗外,明月高掛,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十餘天了,這段時間裏,他接觸的最多的便是原著中的反派,暴君秦梧洲。

    他能感受到秦梧洲的成長,但同樣的,他們之間的誤會似乎越來越深了,他想過同秦梧洲坦白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是以秦梧洲的性格,主動告知的事情他往往不相信,甚至會覺得自己是在逃避應得的懲罰,所以他的真實身份只有等秦梧洲自己發現了。

    楚清的意識漸漸沉入夢鄉。

    秦梧洲獨自坐在椅子上,桌上擺着一根金條。

    秦七恰好辦完事回到耳房正要稟告秦梧洲,就看見秦梧洲的桌上擺着一根金條。

    “主上——”秦七的眼睛在看到金條的一瞬間,欣喜萬分,這一定是主上體諒他辦事不易,所以資助他辦事的,“您怎麼知道……”

    “不是給你的,”秦梧洲對秦七的性格很瞭解,他冷漠道,“自己想辦法賺錢。”

    “好吧……”秦七將楚清這段時間賺錢的情況向秦梧洲回報。

    秦七本以爲秦梧洲會讓他阻撓楚清的發財路,沒想到秦梧洲對他道:“學着點。”

    翌日清晨,天剛濛濛涼,楚清就被侍從喚醒了。

    楚清穿來後,從沒有起這麼早過,由於楚國早朝定於卯時開始,也就是凌晨5點,大臣們需要在卯時前,排好隊在大殿外等候,這個時間換算一下,大約是4點30分左右。

    如此推算,楚清三點半就要起牀。

    侍從喚醒楚清時,楚清的神智還有些迷糊,他恍然間還以爲自己在現代。

    “要開會了嗎?是美股熔斷了?”

    楚清坐起身,意識回籠,看見侍從一臉迷惘,他溫和地對侍從道:“沒事,剛纔說的是夢話,別放在心裏。”

    侍從退下後,楚清自行穿戴完畢,前去用早膳。

    秦梧洲此刻正拿着一本百家文集閱讀,但文集內容極爲枯燥,他的腦海裏反覆回憶着楚清半夢半醒時說的那句話——“要開會了嗎?是美股熔斷了?”

    這是……何意?

    秦梧洲總覺得楚清的背後隱藏着無窮的謎團,有時候他覺得楚清不過是與他一樣,有前一世的回憶罷了,但更多時候,秦梧洲覺得自己並不真正瞭解楚清。

    秦七剛要離開楚清的府邸,繼續未完成的任務,就被秦梧洲叫了過去。

    “你可知美股爲何物?”秦梧洲問道。

    “美麗的屁股?”秦七抓耳撓腮了半響,憋出五個不怎麼文雅的字來。

    “滾。”秦梧洲冷酷無情道。

    秦梧洲推測楚清所言與交易或是貿易的一環有關,但這東西究竟是何意,估計只有楚清自己知曉其意。

    楚清坐馬車上時,秦梧洲還在完成今天的習題集,今天的習題集大多與繪畫工學圖紙有關,有設計吊橋的,有建造堤壩的……

    總之這類題目,給秦梧洲一邊跟蹤楚清,一邊完成題目,製造了很大的困難。

    楚清手執象牙笏,遇到官員時,楚清試着點頭示意。

    沒想到官員們都是一副受寵若驚的神情。

    由此,楚清推斷原主的性格傲慢,原先不怎麼待見朝堂中的這些大臣們。

    笏板,又稱手板,用於記錄今日準備上奏的內容。

    楚清沒什麼話想對楚王說的,因此他的象牙笏上一字未寫,楚清甚至想着再犯個什麼無關痛癢的事,好讓他接着被禁止入朝。

    對於強迫自己如此早就要起牀的早朝,楚清是深惡痛絕。

    三品以上的官員朝服爲紫袍,四品官員要穿深緋色的官服,五品官員淺緋色,六品官員穿深綠色,七品官穿着淺綠色官服,八品官深青色和九品官穿淺青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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