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黑暗的小巷中,傳來醉漢的大叫聲。這個點已經是大部分人昏昏欲睡的時間了,因此也沒多少人注意到這裏發生的事情。而且聽這聲音分明是醉漢嘛,醉漢作出什麼樣的事情都是合理的。

    就是好像演得稍微有些過頭了。

    沢田綱吉看着躺在沙發上的銀髮青年,難得有些苦惱起來。

    對方雖然看着是沉睡了過去,但事實上只是有限度的小憩。沢田綱吉敢用reborn的帽子打賭,只要靠近對方的五米範圍內,看似放鬆的銀髮帽子先生就會一把把他反制到手下。

    唔,雖然說不定是誰先把誰打趴。

    但是,雖說將目標帶回了住處,但是下一步要如何去做,沢田綱吉的大腦裏暫時還是一片空茫。

    畢竟彭格列的首領也還沒淪落到親自去當臥底的地步。

    而唯一能夠給他參考的入江君……青年思索了一下對方與白蘭結交相識的全過程,覺得暫時沒有什麼可以參考的地方。

    亂七八糟地想了半天,聞見空氣中的血腥味越加厚重,沢田綱吉轉身,先從房間內取出了一個小的醫藥箱。

    “那個……這位先生?”

    銀髮的青年睜開眼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那個把自己帶回“家”的醉漢神色扭捏地站在不遠處的模樣。

    事實上,他一直沒有陷入睡眠,即使是閉着眼,也能夠感知到這個笨手笨腳的傢伙就在自己身邊的不遠處,時不時像是不知道哪來的笨兔子一樣小心翼翼自以爲隱蔽地看他一眼。

    醉漢身上的酒氣並不濃,能將他誤認爲別人多半也是因爲自身的酒量不行。

    現在的話,大概已經認出了自己並非他所要尋找之人。

    這傢伙下一步要做什麼呢?

    大概是身邊的威脅減輕了不少,他饒有興趣地想着,像是一頭受了傷小憩的銀狼,虛着眼看不遠處的兔子蹦躂。

    一旦看起來傻傻笨笨的兔子會做出不利於他的事,狼便會伸出爪子,將這小東西給摁死在爪子底下。

    不過……

    他睜開眼,關上的房門遮去了棕發青年最後的背影。

    一個白色的小藥箱放在門內,乖巧地等待着被人使用。

    半晌,銀髮青年單手按住傷口,警惕地檢查了藥箱之後,將那隻藥箱取到了身邊。

    ……

    沢田綱吉連夜給自己的劇本添添補補之後起身做了夜宵。

    教父先生到現在也是不怎麼會弄食物這種東西的。

    畢竟年少的時候在家中有媽媽,而成爲彭格列的首領之後更與親自下廚絕了緣,甚至難得的出門野餐,這部分的工作也會被興致勃勃甚至連無形的狗勾尾巴都搖晃起來的獄寺隼人給奪去。

    因此沢田綱吉到現在,掌握得最爲熟練的還是泡麪。

    所以他給自己和銀髮青年準備了兩桶泡麪。

    大概是被香味吸引了吧,銀髮青年的房間裏傳來了一些聲響。

    然而對方就像是個社恐一樣,即使如此也沒出門。

    沢田綱吉猶豫了下,敲了敲對方的門。

    “那個……我煮了方便麪,你要喫嗎?”

    意料之中沒能得到迴應。

    沢田綱吉垂下眼站了一會,便離開了門口。

    不用着急。

    他很是心大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半夜裏半夢半醒之間,聽見外間傳來了一些聲響。

    作爲mafia的警覺讓他幾乎是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不過好歹還記得自己在什麼地方,因此只是支棱起了耳朵,警惕地聽着外部的聲響。

    外面一陣窸窸窣窣,教父先生甚至能夠從對方的足音當中,聽出他在自己的門前站了一會。

    腦海中已經緊急演算出瞭如果對方現在就破門而入殺人滅口的無數種情況,然而萬幸的是後來的組織topkiller不知道考慮到了什麼,只是站了一會,便自行離去。

    半晌,教父先生呼出一口濁氣。

    他冷靜地爬起來,從故意留下的窗簾縫隙之中看見銀髮的青年消失在夜幕之中。

    屏幕上白色光亮亮起。

    【接觸任務目標第一階段完成。——s】

    這晚之後沢田綱吉按照自己給自己編的劇本進行行動。

    他現在是叫做“獄寺”的日意混血,原先在意大利生活,因爲某些原因跟隨着友人來到日本,現下正在四處尋找失蹤的友人。

    友人是純種的意大利人,有着冷白的膚色和銀色的長髮,喜好在酒吧之類的場所穿行,故而他纔不得不在對方去過的各地酒吧尋找。

    “原來如此。”名見町的某個酒吧,梳着飛機頭的小混混跟雖然穿着朋克、但實際上與這個酒吧格格不入的青年推杯換盞,“你要找的人是誰?說說名字,說不定我和兄弟們見過呢。”

    棕發青年眨了眨眼。

    他的外表無疑是十分具有迷惑性的。不說本性如何,但從外表來看,青年帶有一種很能唬人的冷淡氣質,單手拎着酒杯淺酌之時,垂眸之間,便引得無數明裏暗裏看着這人的男男女女捧着心失去神智。

    這個正在與他聊天的傢伙就是這羣傢伙裏的一員。

    看着神情冷淡的青年在自己的搭話之下變得柔軟不少,雖然知曉是對方嘴中所尋之人的緣故,但也讓小混混心裏癢了起來。

    沢田綱吉瞥他一眼。

    “斯庫是我……”他盡力維持着自己冷淡的表情,“重要的家人。如果能夠得到您的幫助的話就太好不過了。”

    原來如此。

    有的沒的又說了會,將自己的情(劇)報(本)泄露得差不多了,確定了自己“從異國返鄉的有着mafia背景的日意混血”劇本已經深入飛機頭心,沢田綱吉才起身準備離開。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飛機頭看了他一眼提醒。

    “對了,最近有大人物會來這邊,街上又要不太平了。”飛機頭偷偷摸摸地“指點”這個像是一隻混進狼羣的羊的呆瓜,“小心一點,不要沾上爛事。”

    青年眨眨眼,道謝之後毫不吝惜地同對方露出了笑容。

    見着圍在自己身邊團團轉的傢伙一個猛子扎進人羣,幾轉之後進了一道小門,教父先生不着痕跡地勾了勾脣。

    終於,幾日後的傍晚,一隻負傷的銀毛長毛貓站在了他家門口。

    “斯庫……不是,是上次的先生?”他有些警惕地看着對方,“請問有何貴幹?”

    他敏銳的目光掃過對方的身體,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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