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伏特加驚異了一瞬,在聽見自家大哥的冷哼聲之後回過了神。

    哦,不太可能。

    他有理有據地想,畢竟如果已經把那個叛逃挫骨揚灰的話,那尊尼獲加就算是想把對方做成袖釦,那也沒原材料。

    想清楚這點,他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這才定睛仔細看了尊尼獲加說的東西。

    原來是一場拍賣會。

    琴酒不知何時站在了伏特加的身後,他審視的目光在看起來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的沢田綱吉身上閃過,微微頷首。

    這就是沢田綱吉此時此刻坐在琴酒的保時捷上的原因了。

    他有些拘謹地縮在邊上,沒想到琴酒這次竟然還帶了另一個人。

    照例是伏特加開車,琴酒坐在副駕駛上。

    原本整個後座都該是他的,卻沒想到出了門之後,伏特加驅車來到了某個大學門口。

    淺栗色短髮的女孩自如地拉開保時捷的車門,目光僅在看見他的時候頓了一頓。

    “喔,你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吧?”

    得知沢田綱吉確實只是想要一對袖釦而沒有其他想法的伏特加回到了往日的模式,在內部人面前相當熱絡地準備給彼此介紹。

    然後被看起來就很酷的小女孩打斷了。

    “宮野志保。”她冷淡地自我介紹。

    沢田綱吉在他的記憶裏扒拉了一下,找到了這麼個名字的存在。

    雖說還沒獲得代號,但事實上卻是組織大力培養的天才,想必大學畢業之後就能成爲組織的代號成員……重點是,她才十三歲。

    這讓沢田綱吉想起自己被reborn抓去當mafia首領的時候也就才十二三歲,看着宮野志保的目光不由柔和了起來。

    “尊尼獲加。”雖然也想同她介紹自己的名字,但沢田綱吉好歹還記得自己在這邊用的是獄寺的假名,因此只溫和地說出了酒廠的代號,“很高興能夠見到你,小小姐。”

    真是甜言蜜語的男人。

    宮野志保遲疑地同笑容溫和不似組織成員的尊尼獲加握了握手。

    如果不是她知道組織裏有這麼一號名聲正如日中天的人物的話,或許會將這傢伙當成是一個小嘍囉,或者是路上的普通路人。

    原因無他,因爲這個人的氣質太“乾淨”了。

    宮野志保年歲雖然不大,但說得上是自幼在組織內長大的。因爲她的頭腦,雖說尚未拿到代號,但已經見過了不少的代號成員。

    那些人之中,不論外表、氣質如何,就算是外表最紳士的存在,也散發着令人畏懼的黑暗氣息。

    宮野志保看着面前帶着溫和笑容的青年,不由得往後縮了縮。

    她是不相信組織內有什麼良善之輩的,所以會出現這種現象只能是對方隱藏過深。

    她飛快地碰了下尊尼獲加的手指,矜持地縮了回去。

    看起來像是一隻冷淡又膽怯的奶貓。

    糟、糟糕,好像被討厭了的樣子。

    沢田綱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被這個小姑娘給討厭了。

    看着對方飛速碰了碰自己就縮回去的模樣,他不免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如果是京子醬和小春,這種時候只要請她們去喫一頓甜點就行。不過他們即將去拍賣場,又是坐在琴酒的車上,顯然這位工作至上的老大哥是沒時間陪他們一起喫甜點的。

    於是他稍微思索了一下,道:“宮野醬是晚上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

    宮野志保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瞪大了眼睛。

    在前面開車的伏特加看了眼後視鏡,雖然不太明白向來在人際相處上如魚得水的青年怎麼碰了壁,但還是十分貼心地爲他回答。

    “啊是,宮野說她想要一個包。”

    雖然年齡不大,但是興趣已經很成年女性了呢。

    沢田綱吉眨眨眼,看着因爲目的被伏特加戳破而臉頰浮上粉色的小姑娘,不免輕笑起來。

    “我知道了。”他彎彎眼,“那麼,作爲見面禮,請問我可以把你想要的包買下來送給你嗎?”

    他看着對方的表情,斟酌着問道。

    可、可惡。

    宮野志保捏着膝蓋上的裙襬,神色冷淡中又有些凝重。

    失策了。

    她原本以爲可以抵禦尊尼獲加的糖衣炮彈的。

    但是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不僅獲得了想要的包包,還被贈與了對方覺得適合小姑娘的一切拍品的宮野志保抱住她最初想要的包,陷入了沉思之中。

    帶他們來消費順便做個任務的琴酒伏特加二人暫時不在包廂之中,她猶豫了一下,湊近了尊尼獲加一些。

    “你……”

    女孩子猶豫着,半晌後在對方鼓勵一般的目光中開了口,“你是□□嗎?”

    ?

    耐心等待着小朋友說話的沢田綱吉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

    淺慄髮色的女孩子看着他,神情更加遊移起來。

    難、難道是真的嗎?

    年歲尚淺的女孩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這句話。

    “饒了我吧。”沢田綱吉要被這小姑娘給氣笑了,他無奈地嘆口氣,舉起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以示自己的無辜。

    他難道看起來像是什麼奇怪的怪叔叔嗎?

    還未曾遭受過這等待遇的青年忍不住懷疑起了自己。

    雖說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世界裏他的身體機能似乎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也就是說,不論是從外表來看還是身體的年齡,都停止在二十四歲。

    但是要算上在這裏待的三年的話,他其實已經二十七歲了。

    是個奔三的男人了。

    向來對年紀不怎麼在意——看看reborn,有誰能猜到這個嬰兒身體的世界第一殺手的真實年齡呢——的沢田綱吉難得的擔憂起了這方面來。

    他看着女孩子警惕的眼神,向來肆無忌憚憑藉着自己的親和力從表世界殺到裏世界,從拄着柺杖的老婆婆殺到幼稚園的小黃帽的教父先生難得不知所措了起來。

    於是他只能站起身,在變得更加警惕的女孩子的目光中挪到了角落。

    教父先生委屈巴巴地縮成了一團。

    “沒關係,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就好了。”他悶悶地說道,還不忘寬慰受驚的幼貓,“我不是壞人……不會欺負你的啦。”

    他只是在爲自己逝去的青春難過罷了(落淚)。

    教父先生這幅低沉的模樣讓宮野志保瞪大了眼,不由噗嗤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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