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心虛在剎那間浮上了教父的心頭。
在黑髮青年的注視下,他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像是揹着家裏的狗子在外面擼了其他狗勾、一回頭就被家裏的狗抓了個正着……呸呸這裏哪來的狗啊,大家都是人好嗎?
饒是如此,難以言明的心虛還是浮上了他的心頭。
沢田綱吉冷淡地咳了一聲。
“這是村上先生。”他儘可能冷靜地說道,“不是什麼……,你稍微對人也尊重些啊。”
說到後面已經是平日裏相處的模樣了。
諾萬“唔”了一聲,紅瞳審視着幾乎要把自己縮進土裏去的傢伙,哼哼唧唧地說了一聲“好吧”。
“既然boss都這樣說了。”見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也不是什麼突然冒出來的酒瓶子,諾萬也放鬆下來,自然而然地湊到首領身邊。
“boss對生命之火很感興趣?您喜歡嗎?可以交易過來哦。”交易不行也可以搶,反正boss喜歡嘛。
已經完全無視紅毛了。
一邊的安室透在上去和這個傢伙battle和自己作爲日本公安應當對公民負責——雖然他其實也不太想保護這傢伙——地責任心中搖晃了下,藉着帶對方去更換衣物的機會,將就像是誤入陷阱的小白兔一樣的青年帶離了是非之地。
臨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給他留下氣勢極強印象的黑髮青年站在尊尼獲加身邊,眉眼低垂,神色近乎溫和,同對方說話的時候微微壓着眉眼,看起來親和了許多,讓人全然聯想不到所謂的“瘋狗”的名號上去。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注意到他的注視的黑髮青年擡起眼,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
他皺着眉同對方對上,卻見黑髮青年絲毫沒有退縮的動作,甚至遙遙舉杯……可惡他是在炫耀是嗎?
而察覺到他說着說着話就走神的尊尼獲加扭過頭,也順着諾萬的視線看了過來,疑惑的模樣似乎是在說他怎麼還在這裏。
安室透沉默了下,也跟着垂下眼,露出依依不捨的神態,才催促着身邊的村上亮太離開。
諾萬·達奇,意大利裏世界有名的瘋狗……似乎和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而話說回這頭,雖然和諾萬同樣疑惑於安室透怎麼穿着侍應生的服裝出現在這裏,但是想到對方是專業的情報人員,沢田綱吉又覺得是可以理解的了。
不愧是波本,僞裝是專業的!
收回目光的時候,他遙遙看見遠處的貝爾摩德舉起酒杯,同他作出一個“cheers”的口型。
教父先生凝眉。
下一刻,一聲尖叫從門外傳來。
“啊——!!!”
兩人對視一眼,沢田綱吉站起身,很快在紛紛擾擾的人羣中獲得了想要知道的信息。
——富澤太一死了。
……
“啊!”封閉的房間內,萩原研二突然站起身來。
記他和上司已經對着那本粉色雜誌研究了好幾天了,現在人手一本,不僅沒看膩,反而對於主人公納茲的臥底之旅十分感興趣。
就是他偉大的s前輩堪堪出版了這一章就沒了後續,很是讓人心癢。
上司擡起頭看過來。
萩原研二摸了摸後腦勺,訕笑了一下。
只不過他以爲s前輩給他傳遞的信息就在雜誌裏,所以才馬不停蹄地去買了一份。
上司皺了皺眉。
萩原研二嚥了咽口水,將海報提溜起來,指着宣傳的書名,雖然覺得有些可怕,但是一想到如果是s前輩的話,或許也不成問題。
“所以我就在想……會不會這本書的名字纔是前輩想要傳遞的信息呢?”他眨眨眼,對書名幾乎可以說是倒背如流了,“《關於我臥底到敵對組織成爲組織二把手所以如果再不剿滅組織我就要當上boss了的這件事》!”
如果是的話……那他和前輩就真的有心電感應。
是心電感應!!
……
……
出了命案,饒是航行在海上進行狂歡的郵輪,也不得不迎來了遠在陸地的警察。
賓客們在短暫的混亂後就恢復了平靜,在主人家的安排下匯聚到大廳,而案發現場也被封鎖了起來,直到警察先生們到來後嫺熟地開始筆錄,一切都井然有序得令人心驚。
這件事和沢田綱吉沒什麼關係,畢竟貝爾摩德約他面談的時間還在宴會過去之後,就算是組織的計劃,他也還不知情。
但是想到貝爾摩德遙遙舉杯時的神情,他又很難不將這件事與對方聯繫在一起。
這樣一想,貝爾摩德雖說是獨立於琴酒(尊尼獲加)與朗姆兩大陣營外的存在,但也並不排除這位蛇蠍美人與對方聯手的可能性。
不……既然組織的那位先生準備制衡他與朗姆,那麼直接隸屬於他的貝爾摩德就不會如此明顯的傾斜想對方。
那麼這就是那位先生——其實沢田綱吉更習慣稱呼對方爲烏鴉——的意思?
幹掉富澤太一?爲什麼?
經歷過例行筆錄的青年捏了捏眉心,重新理順今日發生的事情。
可以肯定的是,在最開始貝爾摩德的計劃定然是與現在的發展不同的。
畢竟這次的任務理論上是他的,貝爾摩德的功能定位應該是與她偶爾在琴酒身邊的作用近似,起到的是監督與輔助的作用。
這也是對方會將他引見給富澤太一的原因,雖說【生命之火】是組織意外流出的寶石,但是顯然,富澤家的地位讓組織一反常態,比起直接滅口,更偏向於與之進行合作。
這也是他所接受到的任務。
但最後的結果卻與原初的計劃出現了差池。
要說記其中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
“品鑑會。”
沢田綱吉猝然睜開了眼睛。
身側是同樣接受完筆錄的安室透,金髮青年還維持着那副侍應生的裝扮,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內斂,而少了些浸潤於黑暗中的危險。
見他的上司看過來,安室透眨了眨眼,解釋道:“我想起來,似乎聽說了這次品鑑會原本是計劃持續三天,第一天並不展出【生命之火】的。”
他說到,帶着疑惑:“但是不知道富澤先生爲什麼轉變了主意,在第一天晚上就將【生命之火】進行了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