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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哥和蘭堂先生有沒有心電感應,沢田綱吉是不知道的。

    教父先生閉着眼努力感受了一下,能夠確定的是他和魏爾倫之間確實不存在這種東西。

    畢竟是半路出家的塑料兄弟。

    棕發的少年人如此想着,有些惋惜地看了貓貓祟祟的中原中也一眼。

    ——既然他和魏爾倫之間不存在心電感應這種奇怪的東西,那他和中也之間利索當熱的也沒有了。

    想到這裏,他微妙地能夠體會魏爾倫某些時刻的心情,並且對此深感遺憾。

    不過雖然沒有心電感應,但是兩方的人馬是好不容易能夠和平地坐下來、心平氣和地交換彼此的想法。

    三個人,代表了三種立場。

    蘭堂始終追尋中記憶中的那一束光亮,在中也身上找到了答案;中原中也尋找着自己從何而來這樣的哲學問題,也在蘭堂口中獲得了確認。

    至於剩下那一個……

    “別這樣看着我,我會害羞的。”

    ——雖然說着這樣的話語,但是表情上絲毫不見害羞或者玩笑的意思。太宰治手中捧着苦茶,就算是這樣的姿勢,黑色的西裝外套也牢牢地定在肩膀上,讓人就是忍不住想要探尋黑西裝肩膀部分的

    黑髮的少年擡起眼,與方纔堪稱“生機勃勃”的姿態不同,此時對方似乎纔是那個傳聞中港口afia帶來死亡的幽靈,鳶色的眼底看不見光,明明是雙手捧茶這樣老頭子的動作,卻讓他作出了下一秒就會拔槍而出或者乾脆這杯茶就是有利的暗殺利器的感覺。

    就挺離奇。

    但是說實話沢田綱吉也沒這麼見過別人用這種下毒的方式……上一個世界路邊隨便撿的謀殺事件除外,在那邊大家似乎都很喜歡下毒,但是在他原本的世界麼……

    教父先生出神思考了一下彭格列的暗殺方式,發現他最熟悉的竟然還是名義上只隸屬於九代目的暗殺部隊瓦里安。

    瓦里安……

    一想到這個高質量的名字,沢田綱吉就忍不住下意識捂住了肚子,有種胃痛的感覺。

    哦胃好像不在這個部位。

    反正就是胃疼。

    只是一想到叫囂着高品質和彭格列十代快下臺讓我嗎老大上的高品質暗(明)殺部隊,以及對方象徵的源源不斷的麻煩和理直氣壯的賬單,沢田綱吉就不由得想找夏馬爾給他開一張病歷。

    至少在瓦里安來彭格列的時候,讓他遠離這裏吧。

    ——當初年少不知事的小教父,是如此單純地想過的。

    後來就發現薑還是老的辣,躲到天涯海角也對解決事情沒什麼幫助,反而會讓彭格列傳承了數百年的城堡再一次遭受它這個年紀不應該遭受的重擊。

    總之,說這麼多,其實就是想說,現在的太宰治,是有一種很“afia”的氣質的。

    蘭堂也好中原中也也罷,雖然兩個人也都不是什麼善茬——雖然中原中也甚至還會扶老奶奶過馬路——但是要說起這種黑暗的、像是被無盡的黑泥所掩蓋、連一絲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予的感覺的話,還得是太宰治。

    此時,少年人低沉着眉眼,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手裏的茶杯。

    “雖然很想說我已經達到了目的,但是很遺憾,或許並沒有。”他如此說道,“森先生交給我的任務是查明先代復活的真相,而事實上,那個男人的目標是蘭堂先生無疑。”

    他擡了擡眼皮,看起來倦怠又陰沉,“現在真相倒是出來了,但是難道讓我回去告訴那個男人,【嗨呀真不好意思呀森先生,

    雖然我已經查明瞭蘭堂先生是操縱先代屍體的男人,但是我打不過他,所以只能先戰術性撤退了呢】嗎?”

    後面的那段話他尖起了嗓子,不知道是學的誰,倒是有種莫名其妙的惟妙惟肖。

    少年人微不可查的翻了個白眼。

    “而且這邊的小矮子也是森先生的目標之一,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是不會加入港口afia的吧?”他聳了聳肩,雖然倒是能夠找到方法讓中原中也進來,但是看見那邊的棕發青年,又覺得有種微妙的不爽。

    至於這不爽快的源頭是什麼,太宰治一時之間是分不清楚的。

    因此他只能簡單地將之歸納爲自己對於中原中也的敵意。

    畢竟是一隻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小矮子,是一隻小蛞蝓——明明就只是一隻小蛞蝓,但是比他這樣的人類還活得更像是人類,更被某些傢伙所喜愛。

    只是一想到這一點,太宰治就覺得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所以他是討厭中也的。

    他想,因此擺出一副不怎麼高興的面容。

    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被黑頭髮的青花魚給擺臉色了,赭發的少年人微妙地愣了下,又感覺到有種微妙的不爽,於是哼了一聲,也瞪了回去。

    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突然就開始“交流感情”起來的沢田綱吉:……

    他有些跟不上年輕人節拍地看了看兩個小傢伙,又有些遲疑地看蘭堂——黑髮的青年此時大概正處於看什麼都很順眼的佛系狀態,看着兩隻貓貓互撓,甚至抱着保溫杯露出了恬靜的笑意。

    沢田綱吉:……

    fe。

    他覺得是時候在下一次給他的哥寄過去的信件裏,隱晦地提一句是不是應該讓魏爾倫帶着他的親友和搭檔去醫院檢查檢查了。

    教父先生捂住了腦袋,有種頭疼的感覺。

    有的話太宰治不說他其實也清楚,於是他想了想,心中心思百轉千回之後,擡眼笑了笑。

    “既然這樣的話,請太宰把我帶回去吧。”

    “咦?”

    “哈?”

    “噯?”

    ——以上三個語氣詞分別來自不同的三人。

    憑藉着短短一句話就成功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目光的中心的教父先生屈指撓了撓臉頰,露出些微的靦腆笑容。

    “既然沒能帶回中也,那帶我回去也是一樣的吧,”他抿了抿脣,“而且比起年紀小容易被控制的中也,我或許稍微能打一些。”

    這話讓向來在實力這方面十分自信的赭發少年有些炸毛。

    但是想起對方將自己和太宰與蘭堂隔絕開來的那一招,他又快速地冷靜了下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說不定……

    “但是……”

    就像是知道他要說些什麼,沢田綱吉一隻食指豎起,在脣前比劃出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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