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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區,清掃完畢。”

    “b區清掃完畢。”

    “c區也是。”

    一堆集裝箱中間,穿這黑色長款風衣的銀髮男人按下了收音機。

    “收到,諸位辛苦了。”他說道,“收隊吧。”

    黑色的方磚中傳來陸陸續續的應答聲。

    滿意地收攏隊伍,看着組織的成員們離去之後,老者才轉過身,看向高處。

    “您接下來也還是不回去嗎?”

    他擡起頭,看見上方之人在黃昏中的一個下頜。

    對方穿着與其他成員無二的黑色西裝,雖然身份地位有着天差地別,但是從材質上來說的話,或許沒什麼區別。

    唯一的區別大概是對方穿了一件黑色的披風。

    在歐洲大名鼎鼎的“暗殺王”用掉一個人情從某位最強的“工匠”手中換取的黑色披風,雖然是不明材質,但是卻能抵抗高低溫度和部分的物理攻擊,乃至某些異能力也不在話下。

    畢竟是讓暗殺王親自出馬去請求打造的武器。

    但是被這個人穿在身上的時候,卻完全顯示不出有這樣危險的用途。

    老者——名爲廣津柳浪的港口mafia成員目光上移,定在對方含笑的嘴角處。

    儘管面龐的部分被日光所遮擋,但是他還是能夠看清對方嘴角的這抹笑容的。

    事實上,在mafia的內部往往有一套嚴苛的規則,下屬無緣無故與上司對視,在某些時候是會被當做挑釁而遭到處罰的。

    廣津柳浪在港口mafia內部的資歷比大多數港口mafia的成員都要老,尤其是這些年內港口mafia急速擴張,讓他這位堪稱“三朝元老”的存在也變得更加令人尊敬起來。

    再加上一度常常搭檔出任務的緣故,他與這位大人的關係比起旁人來說總是要親近一些的。

    但廣津柳浪的目光依舊矜持地停留在青年的下半張臉上。

    雖然只有半張臉,也能猜測出這是一名有着帥氣面龐的青年了。

    在黃昏的光下一時還看不清他的面部,只見到棕色的炸毛在黃昏的晨光中被勾勒出了一圈光暈。

    他姿勢不拘地坐在集裝箱上——廣津柳浪總覺得這是另一位幹部大人把上司帶壞的——一隻腿曲起,另一隻平放在集裝箱上,腿上還搭了一本書,雖然看不見是什麼,但是廣津柳浪大概能猜出大概是對方那位兄長進來新出的著作。

    據說難得不是詩集。

    大概是他的目光過分明顯,青年揚了揚眉,站起身,從集裝箱上跳了下來。

    “這次不是詩集,”他語氣含笑,脫離了奇怪光暈效果的上半張臉也顯露於人前。

    那是一張清雋的面容,雖然是帥氣的,但是和家裏另外的幹部卻不是一個畫風。

    要說的話這位大人和整個港口mafia都是格格不入的,畢竟一般人看見“港口mafia”這幾個大字,聯想到的都是什麼黑澀會啦、非法組織啦什麼有的沒的。

    但這個人卻不會有人會將他與黑色的裏世界聯繫起來。

    棕發的青年舉起書,在看起來似乎是在出神的廣津柳浪的面前晃了晃。

    “是散文詩,叫做《彩畫集》,廣津先生要看嗎?晚上喫完飯我送你一本?”

    作爲作者可靠的歐豆豆,這書還沒出版,沢田綱吉就已經走內部關係跟出版社訂購了不少,見縫插針地送給身邊的人。

    廣津柳浪對他的這個行爲毫不意外,作爲在六年前就被調配到對方手下,從直屬於首領的刀變成這位大人的懷刃之後,這種事情就發生了不止一次了。

    浸淫裏世界已久的廣津柳浪曾經還一度猜測過時不時小上司有什麼特殊的暗號藏在這一舉動裏,後來知道對方和那個“暗殺王”是兄弟、和這本詩集的作者也是兄弟……咳咳,總之上司給的東西不管喜歡不喜歡就先笑着收下,總是職場社畜的生存祕籍的。

    沢田綱吉:……

    棕發的青年捏着自己遞出去的書本的一角往後拉了拉,神情有些無奈。

    “如果不喜歡的話就告訴我啊,”他輕聲抱怨,“總是這樣我也很不好意思的。”

    於是廣津柳浪就笑了起來。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雖說是上司,但是幾乎是在四年前對方空降到這個位置開始就一直陪伴在對方左右的廣津柳浪在這種時候也會顯得容易親近許多,看着上司也總覺得對方還是四年前那個軟嘟嘟的少年。

    他看着手裏書本上“蘭波”的署名,露出有些苦惱的神色,“在下只是在想,首領要是知道這件事的話,又會喫醋了吧。”

    這樣一說,棕發的青年人顯然也愣了一下。

    旋即也露出了有些苦惱的笑容。

    ……

    ——“這是當然的哦。”

    橫濱市的地標、港口mafia五座高樓最中間的那棟,屬於首領的辦公室中,黑髮紅瞳的港口mafia首領幽幽地看着面前的棕發青年,露出了幽怨的神色,“就算是當哥哥,也是我先的吧。”

    結果只不過是一時不察,就讓來自異國的北歐神明給鑽了空子,讓可愛的歐豆豆有了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要說的話,綱吉君當初還是他親手“接生”出來的呢。

    聽見他的一番嘀咕,棕發的青年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總之今天就這樣,”他如此說道,“我先告退了。”

    這正是沢田綱吉。

    棕發的青年離開森鷗外的辦公室,從港口大廈的頂端下去的時候,心裏着實是挺高興的。

    距離他腦子不清不楚決定和森鷗外“互相打工”當社畜已經過去了六年。

    在六年間,港口mafia已經搖身一變,從當初只是在橫濱內有着小小的一席之地的中型組織擴大,抓住了龍頭戰爭的機遇,又走了沢田綱吉這邊的後門拿到異能許可證,不斷蠶食其他的mafia組織,最終成爲了橫濱的霸主。

    要硬說的話說港口mafia是關東地區的霸主也不爲過,但是因爲某些原因,港口mafia的勢力範圍始終龜縮在橫濱的範圍內,因此更多還是以“橫濱的霸主”來稱呼它。

    在港口mafia統治下,曾經因爲戰爭的失敗而變得混亂不休的橫濱逐漸迎來了和平。

    雖說只是一個民間組織,又是一個mafia的組織,在港口mafia的統治之下,橫濱理應是混亂的。

    但事實上卻恰好相反,組織的首領一反mafia的霸道與混亂,與大多數違反法律和人道主義原則的業務摒棄在一邊,在鞏固了地位的同時,竟然在一定的程度上受到了橫濱人民的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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