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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體|實驗。

    雖然還沒有仔細地進行翻閱,但是沢田綱吉的腦海中也依舊立刻就蹦出了這個字眼。

    他蹲下身拾取那些翻飛的紙頁,掩蓋住自己不太好看的面部表情。

    衆所周知,彭格列的十代目延續了彭格列歷來的拒絕人|體|試|驗的習慣,並且因爲十代家族中某個人的存在,更是在意大利的範圍內全力打擊私下進行人|體|試驗的家族,讓這東西幾乎在意大利絕跡。

    ps,在打擊人|體|試|驗第一線的,是彭格列某叫囂着“就算是死也不會當沢田綱吉的狗”的不知名守護者(這句劃掉)。

    因此在意大利,從成爲mafia的第一天起,就會有人告訴這些懷揣着各異心思加入裏世界的菜鳥們,關於裏世界中最不能觸碰的幾條鐵錢。

    其中“不得進行人|體|試驗”便是最爲重要的鐵規。

    沢田綱吉自然是反對這東西的。

    雖然自己不是親歷者,最初也有一部分是因爲六道骸才關注的這個領域。

    但是隻是掀開那黑暗的一角,便足以讓他喘不過呼吸。

    緊接着便是雷霆手段地消除這種不應存在於世的東西。

    六道骸曾經輕蔑地說也就是這種天真的彭格列會幻想能夠憑藉一己之力改變現狀,結果在面對自己人就變得軟乎乎的可惡的彭格列請求的目光之下,反手“kufufu”地去掃平了那些被首領定下的目標。

    還美其名曰是自己在利用可惡又愚蠢的彭格列。

    其掩耳盜鈴的程度連當初剛成爲他的弟子的弗蘭都忍不住垂淚,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了門,並且試圖扭過頭就叫“可惡的彭格列”做師父。

    因此此時此刻,雖說知道這個世界多半不是自己的世界,但是沢田綱吉也久違地憤怒了起來。

    他是一個天真到讓那個六道骸都發笑的性格。

    因此就算是在上一個世界當臥底、一不小心被派往了意大利,面對着比自己那時候還要爛上不少的地方,沢田綱吉努力忍了忍,結果沒忍住,不得不重操舊業,在異世界繼續當mafia老大,然後把那個與自己記憶中截然不同的裏世界,改造成自己適應的模樣。

    ……唔,這樣說似乎還有些帥氣。

    而現在,看到這些東西,在憤怒之餘,沢田綱吉心中竟然還生出了一種新穎的感覺。

    畢竟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有人把這種東西擺在他面前過了。

    於是沢田綱吉蹲在地上撿好那些紙張,將那些和自己長着一張臉的“沢田綱吉”們收集好,仰起頭,露出了一個笑。

    “我很好奇。”他輕聲說道,“你做這些有什麼目的呢?”

    ……

    “我很好奇的。”

    與此同時,另一個世界,黑髮的青年頂着一頂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撿來的白色毛帽子,看着貌似空無一人的小巷,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垃圾桶上。

    他一隻腿曲起踩在了垃圾桶,另一隻自然而然地垂下,還很有童趣地晃來晃去。

    黑髮鳶瞳的青年側着頭看着黑暗,神色好奇,眸中卻連一絲笑意都不曾有。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他說道,注視着潛藏在黑暗中的存在。

    儘管對方沒有出現,甚至連聲音也不曾發出,但是太宰治就是知道他就在那裏。

    ——就像是對方使用了計謀將他引誘來這裏,知曉在現在的這個情況之下,他一定會來一樣。

    太宰治想着,下意識勾出了一個笑。

    是被某人吐槽他是“假笑boy”的那種假笑。

    但是就現在的情形來看,那個吐槽他是假笑boy的傢伙不知道被從俄羅斯來的傢伙弄到了什麼地方,港口mafia內部也開始涌現起了騷亂。

    雖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對於太宰治來說,港口mafia怎麼都沒什麼,或者說要是能覆滅的話也不錯,但是唯有一點,那個蠢到讓人發笑的理想主義者的消失卻讓他有着難以言說的焦躁。

    煩死了。

    太宰治面無表情地想。

    羊那邊的小矮子在這幾天已經來了港口mafia好些次,森鷗外不耐應付,除了第一次的時候見過對方,之後都以“反正太宰君和中原君的關係不錯,就幫我招待他嘛”爲藉口將他給推了出去。

    媽的誰跟那種小矮子關係好啊?

    中原中也那種沒腦袋的黑漆漆的小蛞蝓,一想到他被說和小蛞蝓關係不錯,太宰治就覺得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太可怕了。

    但是這種可怕的事情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

    因爲往常維繫着兩人、甚至兩個組織存在的那個傢伙失蹤了。

    太宰治壓下心中的不悅,想着等那個傢伙回來之後,一定要壓着他給自己代幾天班纔行。

    平時裏比公務人員還遵守955就算了,他要不是習慣也想跟着一起朝九晚五……就是習慣了工作的味道,所以一個不注意就會加班到很晚,沒過一會就變成了007,是連安吾看了都說我們的好同志的程度。

    但是太宰治覺得不行,都這麼多年了,他也該有個愉快的休假。

    就等沢田綱吉從該死的、不知道什麼地方回來之後開啓好了。

    他如此思索着,聽見陰暗小巷中傳出來的動靜,臉上的假笑也收斂了一些。

    “哦呀哦呀,陰溝裏的老鼠竟然準備出現在太陽下面了嗎?”

    笑意的收斂不過是一瞬間的事,當他擡起頭,面對着來人的時候,臉上露出的就又是那種出外勤專用的太宰治的mafia式笑容了。

    他一隻手撐着臉,還是那個坐在垃圾桶上的姿勢,笑意吟吟地看向來人的方向,叫出對方的名字。

    “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

    黑髮的青年彎彎眉眼,目光卻似刀如炬,“是時候……該把港口mafia的【太陽】還給我們了吧?”

    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俄羅斯青年略微一怔,旋即,露出了同樣的笑意。

    “這誰知道呢?”

    他同樣壓低了聲音,像是同親密的戀人低語一般,“誰知道……你們的【太陽】在什麼地方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咳了咳,仍誰這時候看他,都是一副“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柔弱的俄羅斯人啊”的模樣。

    可就是這個傢伙,就是在太宰治綜合了手中的情報、從近來的事件中抽絲剝繭之後,鎖定的沢田綱吉消失事件的幕後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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