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此當時守在沢田綱吉身邊的獄寺隼人一度搜羅來了各種各樣的養生食譜,帶着眼鏡和一整套的實驗測量器具,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了廚房。
最後端出來的只有一碗勉強能看的皮蛋瘦肉粥。
聽起來簡直是心酸到底。
彼時尚且年少的少年首領看着散發着碧洋琪氣息的皮蛋瘦肉粥露出了痛苦面具。
然而在垂眼的時候卻注意到了銀髮少年手上還來不及貼創口貼的傷口,還是努力讓自己不要露出冒犯的表情,乖乖地將對方飽含心意的粥品給喝下去。
畢竟是獄寺君特地爲他做的。
從那以後彭格列的十代首領就再也沒不準時喫飯過。
就算是在外面談判或者面對着強敵,到了點,就算是在談判桌上,他成熟又可靠的嵐之守護者也會焦急地看着時間,掐着點在輪到自己說話的時候中斷回憶。
【“抱歉,現在已經到十代目的就餐時間了。”】
——並且,給出一個似乎很不重視這場會議、但其實是真的考慮的理由。
所以這種從胃部灼燒過來的病痛對於沢田綱吉來說很是陌生。
他隨便找了個路邊的公園,覺得自己奄奄一息。
鼻尖傳來了香氣。
沢田綱吉睜開眼,一張擠滿了奶油的可麗餅被放在了他的臉前。
他眨了眨眼,目光艱難地從可麗餅挪到了後面的黑色腦袋上,愣了下叫出來人的名姓。
“亂步……先生?”
那張美味的可麗餅被對方收了回去。
“沒錯沒錯,是名偵探亂步大人哦。”
江戶川亂步咬了一口可麗餅,不知道是不是沢田綱吉的錯覺,對方甚至發出了“嗷嗚嗷嗚”的可愛聲音。
江戶川亂步看了眼他,手指指向一個方向。
“那邊,阿婆每天很早就出來擺攤啦。”他瞥了一眼像是社長前幾天偷偷試圖投餵過的、心機的瘦小橘貓一樣的傢伙,嘟囔了兩句什麼。
而沢田綱吉眼睛蹭地一下就亮了起來,不過一會,就順着江戶川亂步指的方向找到了地點。
回過頭的時候已經嗷嗚嗷嗚喫光一個可麗餅的青年已經站起來準備離開了。
沢田綱吉上前兩步將順手又買的一份遞給江戶川亂步,得到黑毛貓貓讚賞的一瞥。
對方矜持地收下了禮物,睜開眼看了他一眼,然後捏住了下巴。
“唔……你要找的東西……”他擰着眉,露出糾結的神色,“或許會在你最熟悉的地方也說不定。”
……
“怎麼樣,鏡花醬,這家的可麗餅是不是更好喫一點?”
與此同時,另一個世界,穿着和曾經的自己相近的黑色大衣的中島敦正和名爲泉鏡花的少女站在一家可麗餅攤子前,難得有些緊張地看着對方進食。
這個世界的泉鏡花和他不同,並沒有另一個世界的記憶……對於中島敦來說這倒是更好,至少能夠讓他守護更小時候一些的鏡花。
而雖然沒有相同的記憶,但是近似的某些習慣或者喜好還是相同的,因此在任務之餘,中島敦也會像是以前一樣,帶着泉鏡花到處掃蕩好喫的可麗餅店。
中島敦出神地給女孩子付錢,沒能抓住腦海中閃過的東西。
進行了日常的覓食活動之後,兩個人就一同回了港口afia。
如果是平日裏也是還可以藉着出門說去巡邏溜達一圈消消食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隨着沢田綱吉的失蹤,港口afia可以說是進入了一級的戒備狀態。
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去摸魚逗狗就可以說是在首領的底線上蹦迪了。
——這樣想着,在回到港口afia的時候,就看見了蹲在地上甚至連黑色西裝的外套都拖到地上的幹部太宰治正在逗狗。
中島敦:……
他張了張口,難得有些爲難這時候要說什麼。
“什麼都不說比較好哦。”
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蹲在地上的幹部先生站了起來。
太宰治是蹲在臺階上的,因此這樣一站起來,對於站在臺階下的中島敦二人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但是中島敦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畢竟雖然這個世界不太相同,但他還是將太宰治當做自己僅有且唯一的“首領”來看待的。
因此在對方的注視下,雖然相似的情景已經發生過許多次了,但他還是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太宰治彎了彎眉眼。
但是有心的人都能看出青年的笑意不曾達到眼底,甚至脣角連勾一勾都奉欠,聳了聳肩就轉身離去。
“不要太鬆懈了。”
他只留下了淡淡的聲音,像是霧一樣縹緲。
“敦君。”
這聲呼喚讓中島敦愣在了原地。
【雖然沒有相同的記憶,但是近似的某些習慣或者喜好還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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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規則並不是單純針對泉鏡花。
對其他人,例如說芥川龍之介,中島敦也能夠從對方的習慣和已經改變的過去中感受到對方大概也許也有着另一個世界的記憶。
但是這個世界的“太宰首領”他是從來沒有懷疑過的。
與他記憶之中那個威嚴的、可怕的太宰首領不同,在這邊的太宰首領是他從小(不是)看到現在的。
比起可怕的太宰首領,太宰幹部更加符合一個“少年人”的標準,也更加輕鬆、自如,甚至偶爾會燦爛到讓中島敦都覺得有些可怕的地步。
這樣的太宰幹部與太宰首領是不同的。
不僅是表現出來的性格,連生活中的習慣也是如此。
也正是因此,中島敦確定了這邊的太宰幹部與自己的太宰首領並非是同一人。
但是現在他卻突然不確定了起來。
在太宰幹部轉身之前露出的那種眼神,讓他從心口涼到腳底的可怕眼神……
“敦?”
一隻手握住了他的。
中島敦一個抖機靈,差點下意識將人給扔出去,在身體行動之前理智率先壓制了行動,勉強地朝着泉鏡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