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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沢田綱吉覺得眼前的一幕對他來說有些太刺激了。

    畢竟無論是從哪抓一個並盛中學的學子過來,看見一羣飛機頭在圍着坐在最上方的黑髮少年前前後後忙忙碌碌,都會下意識後退一步並且高呼刺激的。

    就算是德智體美勞全面均衡發展的五好學生也是如此。

    原因無他,就是因爲並盛中學曾經出了個帶着一衆飛機頭小弟一統並盛維持風紀的霸王。

    霸王姓雲雀叫恭彌,是從懂事開始(?)就統治着並盛的可怕魔王。飛機頭是魔王進行統治的爪牙,是並盛人一生的夢魘(沉痛)。

    沢田綱吉和霸王的關係比其他人要特殊一些。

    最初的時候他也是捂着小心臟偷偷摸摸從風紀委員們之間穿行過的一部分,可是後來他的家庭教師強勢又專斷地突入他的生活之中,讓他從平平無奇偷偷摸摸、連路過都要下意識放輕呼吸聲的沢田綱吉,變成了平平無奇大搖大擺、路過一下大概就會被委員長掏出棍子追着打的沢田綱吉。

    所以比起其他人,他纔是整個並盛最深受雲雀之害的存在(哽咽)。

    所以雖然心裏已經早有準備,但是在推開門看見眼前的這一幕的時候,棕發的咒靈也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咯噔了一下。

    然後他看見了一個紅毛的飛機頭。

    並盛風紀委員會是不會存在紅毛的!紅毛會被恭彌咬殺的!

    所以是冒牌貨!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突然就神清氣爽了起來。

    他甚至有餘裕思考一下,在門框上敲了敲。

    理所當然地看見了憂太像是立刻就要從地上蹦躂起來的可愛神情。

    飛機頭門也湊到了一起。

    他們沒見過沢田綱吉,幾個人很不符合飛機頭混混身份地拿拖把的拿拖把、拿黑板擦的拿黑板擦,見了沢田綱吉之後頓了一秒,齊刷刷地站在了乙骨憂太的身後。

    “你、你是什麼人?”

    紅毛飛機頭看了眼乙骨憂太,緊張地問,從兩人的交談之中就知道兩人一定是認識的。

    一種難以言喻的危機感從他的心中升騰起來。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飛機頭——不愧是乙骨哥的眼光,就是帥氣,很是自得地彈了彈髮型,微妙地自豪了起來。

    不論是從哪來的小妖精,到現在連個飛機頭都沒有,乙骨哥一定是玩玩而已。

    不知道紅毛在想什麼,沢田綱吉“唔”了聲。

    “我來接你回家。”他含糊地說道。

    紅毛如遭霹靂。

    什麼接乙骨哥回家?誰接乙骨哥回家?這是哪來的小妖精,竟然已經和乙骨哥同、同居了嗎!

    乙骨哥牛逼!

    並不知道紅毛小小的腦袋裏想了什麼大大的事情,沢田綱吉招招手,將乙骨憂太從飛機頭的簇擁之下召喚了過來。

    這時候他再環視一圈,目光在落到唯一一個紅毛的時候恰到好處地停頓一下,露出疑惑的面容。

    “這些孩子是……?”

    乙骨憂太張了張口,看了眼殷切張望的混混們。

    “是……”無關緊要的人。

    ——他原本是想要這樣說的。

    可是在開口前卻先看見了少年們的表情,原本已經到了喉嚨的話順着喉結的滾動,不知不覺換了一個說話。

    “算是一起打掃的傢伙吧。”

    黑髮的少年如此說着,微微低着腦袋,試圖將臉上的不自然給遮掩下去。

    太奇怪了。

    他想。

    明明是想要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傢伙的。

    但是就算是這些傢伙,也是第一次伸出手說要和他一起打掃的人。

    於是他抿了抿脣角,一隻手拉住了沢田綱吉的衣襬。

    “是一起打掃的……朋友。”

    最後的一個詞說得極輕。

    但這並不妨礙沢田綱吉聽得清清楚楚。

    他擡起手揉了揉少年人的腦袋,直到搓得跟剛纔有過一面之緣的小海膽一樣才鬆開手,擡眼朝着十分拘謹的幾個飛機頭笑了笑。

    “我們家憂太託你們照顧了。”

    飛機頭們猝然站直了身體。

    “哪哪哪哪哪哪裏您謬讚贊贊贊讚了。”

    “應該是乙骨哥照顧我們纔是!”

    “沒錯沒錯乙骨哥超——強的。”

    “笨蛋啊你,這種事情跟哥哥大人說什麼,讓哥哥大人擔心嗎?!”

    少年人們直率的、自以爲壓低了聲音其實不然的嗓音傳進沢田綱吉的耳中,讓青年的笑意更加明顯了幾分。

    他順手揉着看起來多了幾分不自然的也乙骨憂太的腦袋,同對面的傢伙們又說了幾句之後,才帶着小孩離開。

    從沢田綱吉出現開始就扒拉着他叫【綱吉哥】的裏香擠在兩個人之間,誰也看不見的臉上,露出了大概能夠稱爲幸福的表情。

    沢田綱吉在包裏還摸到了買蛋糕的時候附贈的小糖果,也是草莓味的,藉着沒人看見投餵給了裏香。

    乙骨憂太原本是想稍微冷落一下兄長,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厲害的。結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就沒辦法繼續冷着臉,反而像是跟着雞媽媽的小雞仔一樣,亦步亦趨地跟隨在對方的身後。

    他胡亂張望着,但其實無時無刻不在注意着兄長的面目表情。

    “綱哥不介意嗎?”黑髮的少年人猶猶豫豫地開了口,觀察着沢田綱吉的表情變化,說道,“我的‘朋友們’看起來似乎都不是好人的樣子。”

    沢田綱吉眨了眨眼。

    “是這樣嗎?”他有些苦惱地託着臉頰,“但是憂太不覺得飛機頭很給人安全感嗎?”

    對於在並盛土生土長的孩子們而言,飛機頭可是保護神雲雀的象徵。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只要雲雀出馬,那就都不是事情。

    而且對於沢田綱吉而言,整個風紀財團、不,甚至說是整個彭格列也不爲過,除了自己的夥伴之外,也就是雲雀恭彌那的飛機頭草壁哲矢最爲靠譜,堪稱能夠肩負彭格列的(賬單的)男人!

    乙骨憂太顯然沒想到兄長的審美是如此之奇異,他回想了一下在自己面前胡亂竄動的混混們的臉蛋和髮型,幻象了一下一堆飛機頭到處招搖過市收保護費的情形,在棕發青年的注視之下,僵硬地點了點頭。

    “確、確實。”他努力說服自己,“挺好的。”

    沢田綱吉看着他模樣就知道小孩一定是在硬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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