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老師——!你怎麼又幫傑啊?”

    屬於高專少年人的夏日,帶着黑漆漆小墨鏡的白髮少年原地蹦躂了起來。

    坐在他面前的咒靈老師擡起頭,棕色的短髮或許是因爲顏色,總是讓人覺得清爽又幹淨,溫和得像是窗外的陽光一樣。

    而此時他的手中正捧着一個可麗餅,是回來的時候夏油傑給他眼巴巴看着窗外的咒靈老師買的,此時沢田綱吉正嗷嗚嗷嗚地咬着可麗餅,聞言擡起頭看了正在喵嗚叫的白毛貓一眼。

    “因爲傑的任務在東京啊,”他理所當然地說到,毫不在意地抖了抖腳上的鎖鏈,“有這東西在,我不能離開東京都……悟你不是知道嗎?”

    確確實實早就知曉、但依舊會因爲老師一碗水端不平(?)而氣到炸毛的五條悟繼續跳腳,發出喵喵咧咧的罵聲。

    不過少年人麼,又是五條那樣的大家族的小少爺,所以不論怎麼喵喵咧咧,來回軲轆的都是些“太過分了”“笨蛋”“狼狽爲奸”之類的詞,和張揚肆意的五條神子放在一起,竟然有一些錯位的可愛。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強勢地插入咒靈老師和黑毛小眼睛同期之間,雙眼怒瞪着老師,像是能噴出火。

    “最重要的是我們喫可麗餅不帶你。”

    神情溫煦的夏油傑朝着幼稚的同期笑了笑,語氣和善地說道,“是吧,悟?”

    五條悟驟然瞪大眼。

    “果然,你是故意的吧。”他擼起袖子,露出了認真的神色,“是要打架嗎,傑?”

    眼見着青春期精力過分旺盛的少年們再次湊在了一起。

    棕發的人形咒靈抱着自己還沒喫完的可麗餅,默默往旁邊挪了一步——這裏,站着另外一隻人類。

    “又開始了嗎?”

    黑色短髮的少女抓了抓頭髮,無語地說道。

    她剛睡完午覺起來,整個人散發着一種鬆散且慵懶的氣息。

    沢田綱吉高興地同她打了個招呼,變戲法似的摸出了一個可麗餅分給對方。

    “給,傑的咒靈帶回來的。”看起來十分乖巧的咒靈先生似乎全然沒注意到自己另外兩名學生正是因爲這罪惡的可麗餅纔打起來的一樣,輕而易舉地將手裏的萬惡之源送給了少女。

    家入硝子眨了眨眼睛,眼下的淚痣讓她看起來冷淡而颯氣,但事實上能和同級的兩隻不良混在一起翹課的怎麼會是乖巧的主,因此雖然心知肚明兩個弱智同期是怎麼開始爭吵的,她還是斂了斂裙襬,對着沢田綱吉道了聲謝。

    然後一個人類一隻咒靈開始排排坐開始點評。

    “傑!打他三寸啊傑!你是不是不行啊傑!”

    “嗚哇悟好像又變強了一點了誒。”

    “沒事我們傑也變強了!他上個月吃了好幾只寶可夢誒。”

    “傑——你是不是不行啊傑——”

    “啊不行硝子,女孩子不可以說不行。”

    (夏油傑:?)

    吵吵鬧鬧嘟嘟囔囔,反而讓被圍觀的兩位少年對視一眼,默契地臨時停戰。

    “真過分啊,這兩個傢伙,我們和好吧,傑。”一隻白毛捏了捏指骨。

    “嗯,我也正有此意。”另一隻黑毛笑意盈盈。

    現在回想起來,這依舊是五條悟人生中最爲輕鬆與快樂的時光。

    他收回回憶的思緒,看向站在對面、面容與記憶中沒有絲毫區別的咒靈,扯了扯嘴角。

    沢田綱吉覺得自己有點冤。

    什麼叫做從以前就偏愛傑……他向來是端水大師一人一碗好吧?

    要說的話相比起兩隻上天竄地竟給人添麻煩的dk,出於自幼被教導出的紳士習慣,沢田綱吉反而對家入硝子關照更多。

    至於說道五條悟和夏油傑產生分歧的時候……

    一般情況下,大概一整個學校就只有五條悟一個人孤軍奮戰吧。

    他有些無奈地想,後退一步,舉起雙手。

    “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是暫且而言,我和傑還沒有【狼狽爲奸】。”

    這個詞還是五條悟剛纔說的,沢田綱吉無奈地舉着手,對於曾經的學生的國文水平有些憂心——要知道就算是平平無奇的廢材如他,高中畢業之後,也不會胡亂使用“狼狽爲奸”這種詞彙了。

    然而雖然看起來已經變得成熟、但內裏似乎還沒蛻變成後來那個強大成熟的“五條老師”。

    所以他鼻子一聳,沢田綱吉就知道這傢伙心裏想的一定是“不聽不聽我不聽”了。

    棕發的咒靈先生只能再後退了半步。

    然而他一動作,對方的視線就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你們收集兩面宿儺的手指有什麼目的?”五條悟直白地問。

    這可是個好問題。

    沢田綱吉心想我總不能說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其實就是這個手指被人家封印的丟臉的傢伙的半身,收集他的手指就是收集我的手指……等等這樣說的話那散落的二十隻手指是不是還有他的一半?

    想着想着,咒靈的臉色就變得奇妙了起來。

    “嘛。”他含糊地說道,“或許是爲了征服世界吧。”

    他們的身後傳來輔助監督的聲音。

    沢田綱吉趁着這個機會從五條悟的眼皮子着什麼,看起來成熟而可靠,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咒術師的模樣,就不由得在心底感嘆一句真是長大了。

    明明在他的記憶之中,不論是悟還是傑,都還是當初的少年模樣。

    一想到兩個人現在的模樣,沢田綱吉就不由得想要反省,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不論是夏油傑還是五條悟,現在的模樣都與他預想之中當初兩名少年的模樣大相庭徑。

    思及此,曾經的老師就不由得吐出一口氣,深感教育青少年的困難。

    也不知道當初reborn是怎麼想、又是怎麼教導他的。

    作爲弟子,他只知道自己確確實實是被老師所改變,從廢柴變得勇敢,能夠爲了保護重要的存在揮舞雙拳——雖然到最後,差點什麼都沒保護住也就是了。

    但是無論如何,reborn絕對是最棒的老師。

    因此教父先生摸着下巴,思索着自己的教育方式與家庭教師當初教育自己的方式的差異之處。

    雖然當初reborn對自己是1對1的專屬教導,而高專則是羣體……但是學生也就是三個人,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要說區別最大的就是他的手段沒有reborn那麼強硬和斯巴達……等等難道這就是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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