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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觀測着首領和reborn先生兩人的第一次歷史性會面的強尼二在監控室裏噴出了一口茶。

    他瞪着眼睛看着屏幕中另一端的首領先生,在察覺對方是情真意切地詢問reborn先生他是誰的的時候,不由得瞪大了眼。

    “他是reborn先生啊十代目!您好好睜大眼睛看清楚啊!”

    他恨不得自己立刻衝到首領面前,舉起手裏存着&orn玩偶抵在對方臉邊讓他好好看個清楚。

    連來監控室找他探討技術問題的入江正一看着這幅場景,都忍不住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然而,旁觀者如何是想,沢田綱吉是並不知曉的。

    他皺着眉看着屏幕另一端的男人,很奇怪地感覺到一種熟悉之感。

    但是要讓他說這種熟悉感是從何而來的,沢田綱吉好像又說不出來。

    要說的話這種感覺就像是空氣一樣,分明每時每刻都身處於空氣之中,但是要細細去捕捉去描述,卻什麼也捕捉不到。

    青年人皺着眉。

    “請問閣下是……?我似乎並未在彭格列中見過閣下。”

    他板着一張臉的時候還是很能唬人的——前提是並不熟悉他的本性之人——而對面的傢伙雖然沢田綱吉(單方面)並不認識,但就想是識破了他的色厲內荏一樣,並未被這等冷麪嚇到,反而搭着二郎腿,輕輕地發出了笑聲。

    這笑聲就想是長在心上一樣,讓沢田綱吉頓時感覺有些麻麻的。

    他盡力忽略這種奇特的感受,嚴厲地看着對方,直到得到自己希望的答案。

    “我是reborn。”

    男人說道。

    沢田綱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長大。

    是了,既然他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模樣,按照尤尼的說法,世界很快會變得更好、變得不再需要彩虹之子的存在,那麼reborn變回原本的模樣也是應該的。

    但是reborn原本是這樣子的麼?

    沢田綱吉發現自己似乎並未想象過作爲成年人&orn是什麼模樣。

    畢竟自從對方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時候開始,他就是那個樣子了。

    雖然看起來小小的,只有兩頭身大小的樣子,但是總是很可靠、很強大,他站在那裏,就像是在說明某件事本就應當如此一樣——是那樣的人。

    所以對於對方的幼崽形態,沢田綱吉向來接受良好。

    一開始的時候還會吐槽“這個年紀的小孩不是應該在喝奶嗎?”“我們請reborn來當家庭教師會不會被舉報說是使用童工啊(?)”之類的東西,但是一旦開始信賴對方,就變得再也離不開他。

    就算時間流逝,世事變遷,沢田綱吉也不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任何的改變。

    因此,他從未有過reborn會發生什麼變化的念頭——自然,這種變化也包括了生理上的變化。

    此時此刻,沢田綱吉的大腦是宕機的。

    這短暫的一瞬間對於沢田綱吉來說彷彿度過了數億萬年之久,等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知覺,就見到對方懶洋洋地露出笑意。

    “——的朋友。”

    他就說嘛!

    怎麼會有人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大喘氣呢!

    沢田綱吉微微放鬆了不少,露出了一點輕鬆的笑意。

    他微微往後靠了靠,後背接觸到背後的靠墊,像是得到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支撐。

    “reborn的朋友?”

    教父先生面上露出了一些苦惱的神色,“我倒是沒有聽過reborn談起他有什麼我還沒有見過的朋友……不過我感覺先生您很是眼熟,說不定我們很有緣分。”

    監控室的二人組痛苦地捂住了臉。

    “是嗎?”男人也笑了笑,寬大的帽檐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從顯露在外的面部來看,他顯然是處於一種愉悅的情緒之中,“或許是因爲他認爲還沒有到我們認識的時候。”

    他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向您介紹我自己了,可以嗎,尊敬的彭格列?”

    “好、好的。”

    不知爲何,在對方說話的時候,沢田綱吉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他將之歸納於自己已經許久沒有以教父的身份與夥伴們面對面商談——之前的視頻不算,那基本上是他單方面對家族成員的勉勵——因此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一些緊張和忐忑。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忐忑,那個不知名的男人又笑了笑,很富有技巧性地轉移了話題。

    他嘗試着將話題放在一些不那麼危險的地方,他和沢田綱吉說近來的生活,說去過的麥田見過的火燒雲,成功讓教父先生感到了舒適。

    並且,從對方的言語技巧之中,尋覓見了幾分熟悉的影子。

    當他試圖讓一個人高興的時候,也是使用着類似的技巧。

    然而這樣的技巧絕非沢田綱吉一人獨創,事實上,他們來自於他無所不能的家庭教師,在技巧的使用上,對方纔真正是使用到天衣無縫的專家,就算是沢田綱吉自己,也會被對方不着痕跡地蠱惑。

    託這的福,他這纔對對方聲稱自己是reborn的友人的事情相信了幾分。

    愉快的時光總是格外短暫,不知不覺之間就到了會議即將開始的時候。

    隔壁的阿笠博士似乎還是需要一些幫助,因此沢田綱吉只來得及和自己的新朋友說了個待會見,就急匆匆地跑到了隔壁去幫幫忙。

    等他回來的時候,就是大家都準備好了等他的時候了。

    教父先生淺淺地咳了一聲,先環視了一圈,露出一個疑惑地神色。

    “reborn呢?”

    他疑惑地問道,那張屬於reborn的椅子上並沒有爲殺手先生準備的高高的軟墊,也不見那個兩頭身的身影。

    他甚至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問他們“reborn難道是因爲太矮被桌子遮住了嗎”。

    然後就見到意大利那邊的人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十代目……”

    身後傳來獄寺同學試圖遞答案的聲音。

    然而此時再說就已經爲時已晚了。

    獄寺隼人進來請首領一起幫忙的時候就見到他和reborn相談甚歡的模樣。當時也是剛收到情報說reborn先生恢復成人身形的青年理所當然地認爲兩個人已經順利相認(?),完全沒有想到首領會聞出這樣的問題。

    而當他反應過來試圖給自己的首領遞個小抄,沢田綱吉還沒接過,就見到方纔和自己相談甚歡的男人站起了身。

    他甚至懷疑過這是不是reborn揹着他和迪諾師兄在外面找的新師,畢竟對方的言語技巧和行爲姿態都帶着一種奇怪的熟悉的既視感。

    而有了對方是reborn的“朋友”和一些根深蒂固的先入爲主,他完全沒有將對方的身份往某個說出來會讓人大喫一驚的方向靠攏。

    爲此忽略了諸多令人生疑之處。

    然而,就算是將腦袋埋進了沙子裏的鴕鳥,在這種時候,也被魔鬼老師抓住後頸皮,從沙子裏抓了出來。

    他站起身,施施然走到屬於“reborn”的那個座位,笑意不變,但卻沒有先前的親善之處。

    “chaos。”世界第一的殺手先生隔着山水,對他的弟子“親暱”地說道,“你還差得遠啊,蠢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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