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個價格,比直接用柴禾便宜了一半多些。”
“關鍵是,這玩意不佔地方。”
“嗯嗯,需要木炭、木柴引燃,也不容易發生火災。”
皇帝鼻翼翕動,緊繃的臉龐突然笑了。
“朕怎麼感覺,這淡淡氣味,還挺好聞的?”
一旦都不奇怪。
不少人確實覺得二氧化碳,聞着挺舒服。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嘛!
楊辰笑道。
“陛下,您想啊。”
“蜂窩煤不佔地方,還便宜。”
“一家一戶取暖做飯,一天就算用掉十塊。”
“讓他們儲備兩個月的,也不算負擔吧?”
“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遼人圍城。”
“他們需要去十幾裏外砍伐樹木,還是溼的。”
“再抗凍的草原人,也受不了吧?”
“咱們卻舒舒服服地坐在城裏,嘿嘿!”
司馬飛燕咯咯咯笑道。
“兵法上講,這也叫釜底抽薪了。”
“不殺他們,也凍死他們。”
“就算製作來不及,咱們在京城就有三百家門店。”
“下面各縣,還有二百多家。”
“先儲存大量煤炭,堆積三五個月的。”
“看誰耗得過誰?”
皇帝心頭苦笑。
你們就這麼篤信,耶律阿保會南渡黃江?
還有,咱們就只能龜縮城裏,打防禦戰?
還別說,一旦東宮解決了燃料問題。
朝廷的壓力就小了好多。
單單解決喫穿就好了。
屯糧囤鹽囤布匹等等。
這些,朝廷一直在做。
反正銀子留着幹啥?
韓扣扣天天大筆大筆的銀子撥下去。
正從全國各地買物資呢。
商貿空前活躍。
各地也是好消息不斷,至少商稅這一塊。
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都坐了小半個時辰了。
幾人不但沒啥中毒的情況,反而精神越來越好。
其他四人也就算了,都有修爲在身,抗毒能力超強。
梁贊是普通人,他也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老傢伙心頭沮喪。
翻身仗的機會,多半沒了。
老夫……好像又誤判了。
怎們會是“又”呢?
唉,老天爺不賞臉。
老夫跟東宮明爭暗鬥好幾回。
回回都灰頭土臉哇!
忽然,他老眼一亮。
“等等,楊辰,任你說的天花亂墜。”
“大力推廣蜂窩煤,那幾萬樵夫的生計不就斷了?”
“他們身後,還有十幾二十萬家人要養活呢!”
司馬飛燕和楊辰對視一眼,暗道一聲果然。
老傢伙還不死心麼?
長公主清脆的嗓音如同黃鸝輕鳴。
她的辦法無可反駁。
“咯咯咯,簡單呀!”
“我們有五百多家門店呢。”
“這些女工最多幹一個月,就得會飛燕城忙活了。”
“各門店要製作蜂窩煤,要售賣,還得送貨上門。”
“就算一家需要四五十個僱工。”
“就去了兩萬多勞力吧?”
“還有,京城周邊的煤山都被我買下了哦。”
“要不要開採,儲備?”
“要不要運輸?”
“呵呵,幾萬樵夫,本公主覺得還不夠用呢!”
“梁大人,請問,你還有啥質疑的?”
梁贊吭哧吭哧地說不出話來。
他嘴脣哆嗦,一張老臉憋的通紅。
“飛燕啊,你們搞這麼多大的規模。”
“不少賺吧?”
司馬飛燕酒也不喝了,滿眼警惕。
“呃……沒多少啦!”
“這個,跟玻璃沒法比,都是辛苦錢。”
“父皇,你別忘了,咱交的可是重稅。”
“十五稅一哦!”
想想也是,煤炭不要錢。
可採挖,運輸,製作蜂窩煤,送貨上門,安裝煙囪。
哪兒哪兒不需要大量的勞力?
幾萬僱工啊!
按照東宮一貫的大手大腳。
至少一兩銀子的月餉得開吧?
不包住,人家走十幾里路來幹活。
伙食你得解決吧?
這麼算下來,確實辛苦錢了。
可皇帝根本沒有細算。
這辛苦錢一旦量大了,也不得了!
工錢、伙食、運輸費才幾個錢?
在這個時代,煤業當然比不上獨樹一幟的玻璃。
也算暴利行業了。
要不然,楊辰會這麼熱心?
梁贊砸吧着嘴,美食美酒都覺得沒啥味道了。
他不甘心啊。
應該亡羊補牢一下。
“那豈不是說,石炭經過你們如此處理。”
“也可以鍊鐵了?”
這還用你說?
東宮已經開始煉焦了。
這時代沒有電,什麼轉爐平爐,氧氣吹頂想也別想。
但是,用焦炭,用上品鐵礦石。
大批量出十鍊鐵還是可以的。
楊辰會泄露這種商業機密麼?
他微笑道。
“一塊蜂窩煤的燃燒效果,足以頂得上一斤木炭了。”
“成本卻下降了好幾倍。”
“梁大人,你倒是可以,回去試一試。”
便宜這麼多?
皇帝的眼睛都冒光了。
手裏錢再多,也不夠用啊。
能降低生產成本,甲冑兵器也會便宜不少。
他越想眼睛越亮。
“嗯呢,這想法不錯。”
“梁愛卿,工部下屬的各家工坊,都是用炭大戶。”
“你回去一定要上心。”
梁贊重新振作起來,雄心勃勃。
他鄭重地抱拳道。
“陛下,老臣一定,竭盡全力。”
酒宴散了。
另類的發佈會也結束了。
看了大半個時辰的老百姓,飢腸轆轆,還是趕緊喫飯去吧!
不過,石炭可以當做燃料使用了。
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蜂窩煤便宜啊!
得趕緊回去,跟街坊鄰居們說說。
送貨上門呢,多方便?
長公主都不怕中毒,咱們還擔心個啥?
眼瞅着皇帝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司馬飛燕掩嘴輕笑道。
“小辰子,本公主怎麼覺得,你在給人家老梁挖坑呢!”
楊辰嘿嘿笑道。
“不算吧?”
“蜂窩煤的燃燒溫度不夠。”
“弄出普通生鐵都夠嗆啊!”
“除非用咱們的焦炭。”
“你願意交出這祕密?”
司馬飛揚鳳目一瞪,她現在也沒那般耿直了。
“憑什麼呀?”
“咱們交了重稅的。”
“工部鍊鐵,是爲了大晉出力。”
“咱東宮,咱飛燕城就不是了?”
攤子大了,肩膀上的責任重了。
這丫頭也不敢胡鬧。
該摳門的時候,還得向韓中富學習。
韓扣扣珠玉在前。
多一個司馬扣扣,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