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晨陪着姚美蘭在附近的菜場買一天的菜,有說有笑地回來,接了派送員的電話後,忽然心情極好地瞄了一眼姚美蘭。
她想象着姚美蘭看到鋼琴的時候會是這樣一副興奮的樣子,自己心裏也連帶着興奮起來。
卡車等在小區樓下,程晨撇下姚美蘭上前詢問,溝通後,兩個工作人員幫着程晨把鋼琴搬上樓。
從後趕來的姚美蘭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的確看到了明晃晃的鋼琴在陽光下折射出了光線。
“姐,你買什麼了啊?我剛纔好像看見鋼琴了?”
程晨故意跟她開玩笑:“是啊,買了架鋼琴放在家裏,當擺設。”
“擺……設?”姚美蘭滿心滿意地還以爲程晨是買給自己的,結果居然從程晨口中聽到了一個這麼奇葩的理由,心情頓時有種大起大落的感覺。
程晨早前早在書房騰出了地方,只不過姚美蘭平常並不怎麼進書房,所以壓根也沒發現書房早不知什麼時候被程晨整理乾淨了。
看着書房裏突如其來的鋼琴,姚美蘭有些懵了,心思卻飛到了這架剛到的鋼琴上。
這鋼琴的牌子她在琴行見過,當初聽謝婉芝說,應該是她們琴行目前能賣的最好的牌子,但謝婉芝同時也說,其實新手並不需要糾結於鋼琴牌子,對新手來說彈什麼不是彈。
“姐,這……很貴吧?”
程晨雙手抱胸,倚在書房門口,笑着搖頭:“不貴,謝老師還給了我最大優惠力度,我想着你不是生日快到了嗎?就當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去試試?”
“生日?”姚美蘭掰着手指頭算了一下,“可我的生日還有四個多月呢。”
“那就當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了,我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你有什麼需要的,但鋼琴你總需要吧?”
姚美蘭的眼圈突然紅紅的,感動地幾乎快要哭出來了,用力地撲向程晨一把將她抱住:“姐,你對我真的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面對這種熱情,程晨着實很不習慣,她無奈地拍拍姚美蘭的後背說:“別太感動了,我可是有條件的。”
“你說,什麼條件?我肯定什麼條件都答應你。”
姚美蘭這態度這架勢,就差舉着手對天發誓了。
“年底謝老師她們琴行應該會出一個表演性質的演出,你得努力達到讓謝老師主動邀請你參加演出的水平,我這錢也不能白花啊,我得看到成績,你說對不?”
姚美蘭起初還面有難色,但很快就信心十足,拍着胸脯保證:“姐你放心,我肯定行。”
程晨打從心眼裏高興,她從沒覺得送人禮物是一件這麼能讓人身心愉悅的事情,以前因爲跟家裏人關係不好,所以她幾乎從不主動送禮物,姚美蘭也幾乎不主動問她要禮物,對她而言,能夠將這件禮物親手送給姚美蘭已經是一個小小的突破了。
“所以你以後不用爲了擠那一點點練琴的時間就不喫飽飯去琴行,也不用上完課繼續留下來練習,家裏現在有大把時間給你練,不過你得自己安排好時間,不能打擾到左鄰右舍的休息時間。”
程晨欣慰地點了點頭,自從把生病的姚美蘭接回家裏住之後,她時常有一種自己彷彿養了個女兒的錯覺。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重新活一次的姚美蘭,的確就像是一個剛出生的新生兒,對這個世界懵裏懵懂,但又渴望能自由飛翔。
姚美蘭在廚房做飯時,門鈴響了。
程晨起身去開門,然而沒有想到的是,站在門外的人居然是黎璋。
她立刻抵住自家門,疑惑地問:“黎總?你怎麼來這裏了?有事?”
黎總點了點頭,輕飄飄地往裏面看了一眼:“我來拿上次周曄給你帶去的湯盒。”
她愣住,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黎璋又解釋了一遍:“盛湯的保溫盒就一個,正好路過這裏,就想上你家來拿回去。”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在家?”
“你同事說的啊。”
程晨忽然有些無語,但也不好直接把人趕走,轉身回去拿保溫盒時,黎璋已經順勢進了門,還對疑惑地從廚房探出一顆腦袋往外看的姚美蘭打招呼:“你好啊,準備午飯嗎?”
姚美蘭點了點頭,立刻想到了什麼,連忙放下手裏的活兒,招呼黎璋進門。
程晨眼疾手快地制止了姚美蘭的行動,可惜爲時已晚。
“黎總,你來找我姐嗎?馬上就開飯了,你要不要留下來跟我們一起喫啊?”
誰知,程晨和黎璋的聲音同時響起。
“不了,黎總他忙得很,沒空喫飯。”
“好啊,我正好餓了。”
程晨臉色頓時一變,這個黎璋究竟想幹什麼?
黎璋問她:“你不歡迎我?”
“黎總,你這喜歡去別人家蹭飯的毛病什麼時候開始有的?”她怎麼覺得他這個人越來越難纏了?明明以前還是高冷的性子,但好像突然之間什麼都變了。
“我沒蹭飯啊,你媽邀請我喫飯的。”他怕姚美蘭聽見,小聲跟程晨說。
程晨來回打量他,切一聲冷笑,把保溫盒拍到鞋櫃上,想讓黎璋知難而退,可黎璋直接無視了她的眼神警告,換了鞋直接進了廚房幫姚美蘭又是端菜又是盛飯,儼然沒把自己當外人。
姚美蘭這人性格好,跟誰都能處得來,以前跟周曄處的好,現在跟黎璋沒聊幾句又開始打得火熱。
黎璋也知道怎麼樣能讓姚美蘭高興,誇了兩句姚美蘭的廚藝,姚美蘭立刻心花怒放。
“其實我的廚藝都是跟我媽學的,我媽以前一直說我不會做菜以後嫁不出去,我也有點擔心我姐,你看我姐什麼都不會,我想教她她還不樂意,總不能以後結了婚天天喫外賣吧?”
關於這一點,姚美蘭是真心實意地替程晨感到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