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請叫我捕神大人 >第七章 必敗的約鬥
    平京城,五柳武院。

    剛走進內堂,陸長歌就發現氣氛異常消沉。

    連低聲摸魚聊天的聲音都沒有,一個個心不在焉的對着木樁子打起王八拳。

    趁着林師喝茶的空檔,陸長歌悄悄溜噠到餘慶之身旁,敲了敲木頭樁子。

    “都怎麼了這是?”

    餘慶之疑惑的收起拳掌,理所當然的說道:“還能怎麼,因爲那事唄……”

    剛說完,才猛的想起來,拍了一記腦門:“怪我忘了和你說,昨天林師與王師外出,是給咱們和隔壁約擂臺去了。”

    “隔壁?你說東陽啊……”

    離開的日子有些久了,陸長歌險些沒反應過來隔壁是指的哪兒。

    曾有人說,沿着平京中央的玄武大街往東走三裏後,砸一板磚下去,砸中十個人,得有九個是武院,剩下一個是準備報名的。

    在整個東部,大大小小的武院遍地開花,彼此間的競爭也是空前熱烈,幾乎到了寸土必爭的地步。

    要知道平常學子在報名前,從招生門檻到師資力量以及地理位置,都會有一個綜合的考量,大多在報名前都有了幾個心儀的備選。

    若隔壁開的是名師掛名,還開設騎術、鑄甲科目的貴族武院,那自然是各招各的相安無事。

    偏偏開在五柳武院一個街道外的這家東陽武院,從方方面面比都相差不大,因此兩家早就積怨已久,隔三差五便要約鬥一場。

    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

    當初陸長歌在的時候,這些都不是事。同屆中無人能敵,上一屆的也拉不下臉以大欺小。

    尤其是他突破八品的前後,據說壓的隔壁館主李東陽出門買酒都得從後門走。

    然而在他修爲倒退後,東陽武院纔算是狠狠揚眉吐氣了一回。

    李東陽更是瘋了般發狠心,做起了賠本買賣,斥巨資購置修煉資源砸在幾個尖子生身上,硬生生把差距拉了回來。

    從那時起,五柳武院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甭管打不打的過,隔三差五的約鬥總是少不了。

    畢竟當初你比人強的時候沒少耀武揚威,如今風水輪流轉,也不好做個縮頭烏龜,那才真是名聲壞盡。

    不過陸長歌還是有些奇怪,按理說他走了三年,五柳武院便輸了三年。

    俗話說輸着輸着,心態便好了。三年了,還有什麼可消沉的!

    “這回真不一樣,聽說李東陽那糟老頭子,特意請來了禁軍左驍衛校尉姚廣孝前輩觀禮。還有半年就是春闈,這點心思誰不明白?”

    難怪啊~

    陸長歌恍然大悟,禁軍校尉,那官階可不低了。

    在大夏王朝,武進士高中後大致分爲三類,上者進六扇門,行監察天下之職,也就是欽差。

    中者入禁軍,守衛皇城,熬個數年混資歷。

    最差的是去地方任將校,名頭雖然好聽,但卻是閒職。被丟到犄角旮旯裏,說不定一忘便是數十年。

    科舉取仕時,若是前百名的優異學子,自然是要衝一衝地位至高無上的六扇門。

    但對於排名吊車尾的幾十位進士來說,是禁軍還是外放,很大程度上就要靠眼緣了。

    有時候未來上司一句話,比什麼都好使。

    半年後便是春闈,在這個節骨眼上,難免會生出幾分在禁軍校尉大人面前表現表現的心思。

    “反正都打不過,盡力而爲就是,有啥可愁的……”陸長歌無所謂的攤開手。

    “就是打不過才愁,打得過誰愁啊!”

    話糙理不糙,陸長歌認可的點點頭。說起來,他還沒體驗過這種考試來臨前的緊張呢。

    “咱們現在差隔壁多少?”

    餘慶之苦笑一聲,老身常談的問題說起來便讓他感到無力,沒精打采道:“咱們這就我一人是七品下階,隔壁傅廷七品中,周之騏七品下,其他人相較都是不如的。”

    他偷偷瞧了眼在角落獨自用功的賀蒙,壓低聲音說道:“按規矩得比兩屆,賀蒙他們也差一些。算了算,一共五場,都沒太大把握。我思量着要不我硬拼一下傅廷,左右都是輸,總不能輸的太難看。”

    嗯額~

    陸長歌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餘慶之實力不弱,同境界下,在陸長歌看來拿下週之騏還是有很大的把握。

    若僅僅爲了一絲顏面,放棄在禁軍校尉面前展示的機會,未免太可惜了些。

    啪!

    陸長歌一敲拳頭,頓時下定決心。

    沈醉那句話他可還記着呢,修煉速度快的不算天才,能越階挑戰的纔是天才。

    他如今武道恢復到八品,又剛領悟出玄奧的意境,正是想找個強大對手磨練一番的時候,正好拿這傅廷開刀。

    一旦下定決心,陸長歌整個人都通透了,信誓旦旦的對餘慶之說道:“你安穩搞定周之騏就好,傅廷交給我來對付!”

    他自以爲是個滿盤皆贏的完美策略,可一擡頭,就看見餘慶之張大了嘴,像傻子似的木登登的盯着他。

    好半天才緩過來,結結巴巴的胡言亂語:“長歌,你病剛好……啊不是,你剛回來,可能還不太適應,過段時間就好了……”

    陸長歌哭笑不得的捶了他一拳,八品戰七品是驚世駭俗了一些,就連一向信任他的好兄弟也以爲他在說胡話。

    “我說認真的!傅廷我有印象,幾年前揍過,沒那麼難。”他輕描淡寫的總結了一下。

    “大哥!那是幾年前!”餘慶之整個人都不好了,就算再相信陸長歌,這事也不能由着他胡來。可又怕戳中傷心處,絞盡腦汁的努力措辭。

    “現在這不是……不一樣了嘛。這可不是武院榮耀的事,他們那羣人對你可沒好印象,這是要出人命的!”

    出人命誇張了,但陸長歌有理由相信,只要逮着機會,隔壁那幫人絕對會對他下狠手。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若是幾天前的他或許還會瞻前顧後一下。但是自從沈醉闖入後,陸長歌一直忍受着莫名的刺激。

    他現在鼓足了心氣,一定要證明自己!

    “這事就這麼定了,我去和林師說說。”說到興奮處,陸長歌情難自控的隨手捶了一下木樁。

    林師一向有喝早茶的習慣,一喝就是半個時辰朝上。陸長歌決定不等了,興沖沖的便往兩位師傅的內廳走去。

    唯有餘慶之茫然的看了看被他鑿穿的樁子,感嘆着世間的變幻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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