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梧居內。

    姚七七才安頓好了茶花三人。

    遭受了沒來由的偷襲,她們每個人腦子都昏昏沉沉的,姚七七給她們取了潤肺安神的藥,今日特殊,便免去了睡前的伺候,讓她們睡個安穩覺。

    她有一個從府上帶過來的箱子,裝了很多實用的藥和工具,每一樣都是她精心製作,從前她寶貝得緊,不是必要基本不會拿出來用。

    這一世她幡然醒悟,好東西就是要及時享受。

    不知道哪一天人就會遭遇什麼事端,到那時,這些她眼中的寶貝,除了付之一炬,便沒有任何意義了。

    只是,從前每用過一樣,都是能及時補齊的,如今藥箱裏有好幾種藥,都用得差不多了。

    挑一日,要回趟家纔行。

    她的醫術是自小研習,不說有多精湛,至少在父親的衆多子弟中是數一數二。

    可身爲女子,父親曾囑咐她纔不外露。

    前世今生,知曉她醫術高明之人,不過寥寥身邊數人。

    姚七七從匣子中取了些祛疤消炎的藥膏,她的脖頸,自這一世睜眼以來,就飽受摧殘。

    先是被姜曦元掐個沒完,又被牙咬、被刀子割,可以說慘不忍睹,沒一塊好肉。

    但她並不擔心,她親手研製的祛疤藥,可以做到毫無痕跡。

    魂草的濃煙散去,留下的淡淡香氣,薰得人困頓。

    姚七七塗好了藥,轉身看向了榻上的人。

    姜曦元自顧自地盤坐在她的那張小牀上,腰背挺拔,緊閉着眼,周身環繞着靛青色的光芒。

    自他隨姚七七回屋,便一直在修煉。

    他實在是安靜,姚七七忙了一遭,差點都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這男人以牀鋪被她弄髒了爲由,非要跟着她到這裏安歇。

    倒也不是不願意。

    只是她這裏是在寒酸,東西擁擠,牀又狹窄,恐會虧待了他這身金尊玉貴。

    不過想來也是,整個王府都是他的地盤,他想住哪就住哪。

    她又怎麼敢拒絕呢?

    小小的身體輕聲爬上牀鋪。

    她與王爺不是第一次一起過夜了,王爺似乎很願意與她同寢。

    就是這牀實在是狹窄,姜曦元佔了一頭之後,姚七七隻要坐上去,便無法舒展雙腿。

    她清了清嗓子,對方仍然紋絲不動。

    剛想幹脆打個地鋪,靛青色的靈斑有一小部分似被她吸引,向她的方向移動來。

    靈斑飄飄悠悠找尋她的丹田,又調皮地鑽進她的丹田,激起了她識海的陣陣酥麻。

    姚七七靈機一動,忽然來了興致。

    不如趁熱打鐵,加緊修煉一番。

    有王爺在身邊,修煉定能事半功倍。

    兩條無處安放的小腿找到了歸宿,原地盤到了一起,姚七七從丹田聚起真氣,開始運功。

    她使了全力發動,聚集的靈斑是晶瑩的雪白,與姜曦元的靈斑有很大的差別。

    在規模和力量上,都不及他的雄厚。

    只是,靛青色的靈斑似乎很喜歡她的白色靈斑。

    每每發生接觸,總有來自姜曦元的靈斑跟隨姚七七的靈斑進入她的身體中。

    姚七七心中竊喜,那可是白拿的修爲!

    她並沒有注意到,身後那張邪魅的臉上,嘴角勾起了一個極致的弧度。

    好像過了很久很久,姚七七投入在修行中,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身邊的修爲也在活躍着。

    忽然,她身體一抖,識海中心的內丹,被一股奇妙的力量突破了一個口。

    隨即,整個內丹壯大了一圈。

    連她這個半隻腳剛踏入修行的小白,都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她睜開眼,語氣中帶着滿滿的迫不及待,絲毫不加掩飾:“王爺!我突破了!”

    作爲她的第一次修煉,無疑是很大的進步。

    “嗯。”

    順着聲音回頭看去,姚七七發現他正靠在帷幔架上看她。

    他應該已經靠了很久了,屁股陷進了一寸,把她的牀鋪坐出了一個印。

    “王妃冰雪聰明,背靠大樹好乘涼。”

    想起她偷偷吸引了很多自己的修爲,姜曦元心中柔軟得不行。

    姚七七嘿嘿一笑:“還是王爺仁厚,不僅捨得給我,還不拿我的!”

    姜曦元哭笑不得,明明是她的靈斑被她緊緊攥在身邊,旁人想吸引一分一寸都沒有機會。

    只是,她的條件的確得天獨厚。區區一晚,便突破了一大截。

    這是普通天賦之人無法觸及的高度和速度。

    只是,現下他並不打算告訴她這些,免得她又亂逞強,傷了自己。

    “過來。”

    姜曦元將身體下移,頭枕在了姚七七不軟不硬的靠枕上。

    他右臂微微撐開,另一隻手拍了拍他手臂和身體形成的空間。

    姚七七知道那是在邀請自己同睡,一想到可以睡覺,興奮的身體不住的蠕動。

    “安分些。”

    貼心地將枕頭向她那邊挪了挪。

    姜曦元忽然從枕頭底下摸到了一個熟悉的觸感。

    大掌輕輕一抽,一件兩人都很熟悉的裏衣出現在眼前。

    四眼懵逼。

    “那個”

    姚七七對上他玩味極濃的目光,一時不知道從那裏開始解釋。

    “王妃要是想我,隨時來找我便是。”

    “不必這般睹物思人。”

    “不是的王爺!我是怕茶花發現,才藏進了枕下。”

    越描越黑

    姚七七百口莫辯,臉燙極了,只好將頭埋進了他的胸膛。

    ——

    翌日。

    許是因爲修煉的緣故,姚七七睡得十分安穩。

    一睜眼,窗戶外面透進來的陽光很是刺眼,儼然是日上三竿。

    想起上一次從碧梧居的牀上睜眼,也是這個時間了。

    那日,她被那位璇璣縣主折磨得不輕。

    今日又是相同的場景,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心中開始莫名地發慌。

    一轉頭,身邊的姜曦元還在睡夢中,那張俊臉,只有在夢中是最真實的平靜,卸去了平日的防備。

    “醒了。”

    一個愣神的功夫,姜曦元便睜開了眼看她。

    “牀沒有重樺軒的舒服。”

    他坐起了身,嘴裏嘟囔着,不知道是不是在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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