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濛濛的,有時還會落下一兩滴雨水,雨水成深褐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周邊環境被破壞的原因,一股奇怪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在這個樹林深處,生機彷彿停止了一般,空中沒有盤旋的鳥兒,叢林中也沒有歡樂的麋鹿,有的只是那詭異的黑暗,“咚咚咚!”黑暗中傳來一陣聲響。

    一輛深褐色,上面有些破舊明顯已經用了好的巴士,在這個林間小道上,緩緩行駛,車體時不時傳出好像隨時會熄火的噪聲,顯得是那麼另類。一種詭異在其四周蔓延,黑暗中彷彿有雙眼睛注視着這裏。但這一切車內卻無人察覺,也不知是真沒注意到,還是被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屏蔽了。

    “勞累了一年,這個公司總算給了一次郊遊作爲補償了,幹了那麼多活公司卻一點獎金都不發,要不是現在疫情原因,好多公司都倒閉了,換工作非常難,我都不想幹了,你呢,崇啓?”這個臉色顯得有些憔悴的中年男子看向旁邊的這個年輕人。“我倒還好,反正我還年輕,精力充沛,爲公司做多做一些也是比較好的,給自己多增加一下工作經驗,以後也好正式上崗入職,這樣未來也不用麻煩到前輩了,”崇啓嬉笑道。看到年輕人臉上掛着的笑容,中年男子也報以微笑迴應。但就在將臉轉向窗外,年輕人看不見他表情的死角窗,他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了,相反,他深深皺了下眉頭。

    這個林逸真的是越來越難騙了。早些時間,這個崇啓剛剛進入公司的時候,以他馬首是瞻,他說東他絕不敢往西,他說西他絕不往東,生怕自己漏掉一點,然後被其他新人趕上。當時他說什麼這個年輕人都會點頭哈腰,從不敢反駁。但自從他在半年前正式入職,他就徹底變了一個樣子,做事雷厲風行,與客戶交談常常比他這種幹了十多年的老員工,還要遊刃有餘,今年因爲疫情原因,公司的年終獎只發給了一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林逸。入職僅半年,談下三個大單,個個都千萬級。在年終獎領獎臺上,他不但沒有因爲自己獨自拿到了獎金而被其他老員工厭惡,反而被其他老員工無比看好,不因爲別的,僅僅是因爲,這次郊遊就是他發起的,這錢都是他出的。是的,這個青年早已脫離的他的掌控。

    “好了,大家請收回你們的視線,在欣賞這次郊遊美景的同時,別忘了感謝我們這次郊遊的發起人,崇啓!大家動起你們的雙手,用以最熱烈的、最真誠掌聲來歡迎我們的崇啓,上來演講!”一個身材略顯肥胖,聲音雄厚有力的男子手持麥克風在客車間喊到。“崇啓、崇啓~、崇啓、崇啓~”在掌聲和歡聲中,崇啓緩緩走上車頭,拿過男子手中的麥克風,大聲喊道“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離不開公司的栽培,離不開主管的提攜,在此,我們將掌聲同時獻給我身邊的主管王有力。”隨之,一股更加熱烈的掌聲在客車間響起,旁邊這位名爲王有力的主管也忍不住鼓起了自己的手。其實像這種郊遊,像他這種身價千萬的主管根本就看不上,他參加這個無非就是想跟員工套近乎。說白了,其實就是監視。正值主管換屆之時,他不能放過這次與員工套近乎的機會,當然也是對付那個人的機會,因此,他並沒有甩開崇啓握向他的手,而是主動迎了上去,與崇啓勾肩搭背,彷彿多年未見的好友,然後從西裝的左手口袋中掏出那個早已準備好的紅包塞進他的手中,崇啓見狀,連忙甩甩手:‘主管我已經接受了公司的年終獎,你這個我絕對不能要。"

    主管見此臉色一沉但又在一瞬間裂開了嘴,微笑着對崇啓說:“沒事,咱們都是自己人,這紅包哥給你,我踏實,還有不要叫我總管叫我王哥”。“這……,我……,王哥,這總歸有點不太合適吧?私底下不得獎賞下屬公司是明文規定的”崇啓猶豫道。

    “誒,話是那麼說,但大家在一個公司上班,相濡以沫那麼多年,就是兄弟,是家人,你有什麼事隨時可以找我,王哥一直在,今天我給你紅包也不是什麼獎賞,更和選舉沒有關係!我僅是單純對崇啓你這個人感到欣賞,感覺你值得栽培,這次如果主管可以連任,不會因爲我之前工程沒有做好的事情被拔下來,崇啓我就認你爲項目經理”說完這句話,王有才眼睛不留痕跡的環視四周。沒錯,他這句話不單單對崇啓說,,更是對周邊所有人講的,他是要在周邊做人中埋下個影子,你們以後只要跟着我王有才混,以後凡是屬於你們的一定屬於你們,公司今年沒有發的年終獎,以後我王有才一定會發。至於那個叛徒嗎?呵呵,王有才盯了盯坐在崇啓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此刻他低着頭,根本不敢與其對視。足足過了五秒,王有才才緩緩的再次把目光看向了崇啓,手逐漸加大了力道,彷彿真是一個前輩對一個充滿潛力的新人無與倫比的厚愛,裏面彷彿沒有夾雜着辦公室的勾心鬥角的。

    “好吧,王哥,那這錢我要了,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隨時叫我,我只認王哥。”“好,就兄弟你這句話,日後有王哥一口喫的,你必定有湯喝。”王有才說罷用手拍了拍崇啓的肩,崇啓應聲叫道:“多謝王哥栽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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