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陪了許鳴夏很長時間,直到她睡着後,才相繼走出病房。

    天空暗了下來,醫院裏雖然漸漸安靜,依舊夾雜着談話聲。兩人剛邁出大門,就被一羣人團團圍住。

    “真的是許鳴岐和顧傾。”

    “這次的黃牛靠譜,畢竟都用出門撞車保證了。”

    “顧傾好漂亮,真人比視頻裏好看多了,和許鳴岐站在一起好登對。”

    “他們來醫院做什麼?”

    顧傾活了二十幾年,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彼時面對萬人演講,也沒有此刻的心情複雜。

    除卻蜂擁而至的粉絲,其中還夾雜着幾名扛着攝像機的人。

    陣仗之大,影響了醫院的通行,好在現在是晚上,來醫院看病的人並不多。

    門口保安見狀,立刻上前組織秩序。

    “我們從後門走。”許鳴岐見那羣人被保安攔住,幾乎沒有思考,一把抓住顧傾的手,連拖帶拽拉着她返回醫院。

    走了一段路後,許鳴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爲不妥,連忙鬆開顧傾的手。

    “我剛剛太着急了,不是故意抓着你的。”他壓低聲音,眼睛偷偷瞄着顧傾的手腕,耳尖快速攀上可疑的紅暈。

    或許是他太用力,也或許是顧傾皮膚太嬌嫩。那被他拉扯過的皓腕竟紅了一大片,與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顧傾沒有在意這些細節,眯着眼睛說道:“行蹤怎麼暴露的這麼精準?”

    許鳴岐的手臂垂了下來,手指稍微收了收,指尖摩挲,下巴往下壓了壓,努力躲避着顧傾的視線。

    “你懷疑公司裏的人?”

    顧傾淺笑一聲,擡腳繼續往後門走,順便拿出手機告知助理李鶴亭他們的位置。

    來醫院完全是下午臨時定的,並且早上兩人還在辦公室裏直播。

    總結起來,他們的行蹤是公司的人暴露的,還是身邊的人。

    許鳴岐急忙跟上顧傾的步伐。

    “你懷疑誰?”

    顧傾停下腳步,擡頭看了眼漆黑的天空,上面零星的鑲嵌着幾顆星星。一輪彎月懸掛在天空中,爲沉睡的大地穿上銀色的輕衣。

    夜色很美,卻透着隱隱的壓抑。

    “不好說。”顧傾收回視線。

    這時,遠處開過來一輛黑色的轎車,在黑夜裏很不起眼。

    許鳴岐爲顧傾拉開後車門,等她坐進去後,坐到副駕駛上。

    “顧總,回公司還是直接去別墅?”李鶴亭掃了一眼許鳴岐,透過後視鏡看着後座閉目養神的顧傾。

    “去別墅。”顧傾想了想,睜開眼睛,從包裏拿出手機。

    果不其然,搜索她和許鳴岐的名字,實時動態正是二人在醫院門口的照片。除了兩人最初見到粉絲的懵逼狀態外,還抓拍了許鳴岐抓住顧傾手腕離開的照片。再配上營銷號爲他倆獨家定製的文案,假的都成真的了。

    最開的莫過於知青cp粉,超話裏的粉絲彷彿過年。瀏覽下來,顧傾感覺自己已經不認識‘啊’這個字了。

    cp粉永遠不會認輸,原來一直被白日青天cp粉壓着打,今天終於翻身做主人了!可想而知,有多瘋狂。知青cp粉固執的認爲他們的cp是最甜的,其他人只是普普通通的同事。

    顧傾知道許鳴岐希望保護好許鳴夏,不願意她的妹妹暴露在無良媒體眼前。所以,退出微博後,直接給易安發了微信。

    剛發完,微信震動一下。

    顧傾手機裏有很多未讀信息,當然不是她不想看,而是信息太多,有很多還是顧總裁以前那羣狐朋狗友發來的。如今她與那羣人道不同,自然不相爲謀,也就沒怎麼理會。

    看了一眼最新來信,是白陸川發來的。

    他貌似看到了她和許鳴岐的照片,言語十分關切,詢問她爲何去醫院,是否生病了。

    顧傾盯着手機屏幕看了會兒,腦中還在構思怎麼回覆才能搪塞過去。誰曾想,白陸川直接打來了電話。

    “哪裏不舒服?是不是最近的事讓你太煩了?”顧傾按下接聽鍵,那頭的白陸川便滔滔不絕的詢問道。

    “沒有,”顧傾看了眼前方的許鳴岐,開口道:“去醫院看一個朋友。”

    許鳴岐身體突然坐得筆直,豎起耳朵仔細聽着顧傾電話另一頭的聲音,想要判斷出那人的身份。

    “圈外的?”白陸川問道。

    顧傾嗯了一聲。

    車裏寂靜無聲,顧傾將車窗放下來一點點透氣。夾雜着些許熱意的微風爭先恐後鑽了進來,沉寂的車廂瞬間涌進無數細碎的風聲。

    “還有事嗎?”她問道。

    “許鳴岐也認識那位圈外朋友?”白陸川的聲音很輕,顧傾卻感覺這句話的每一個字都充滿着力度。

    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感覺,反正不太好。

    “對,”顧傾說完,想了想道:“我們現在正在回別墅的路上。”

    手機裏突然傳來低沉的笑聲,此時的白陸川似乎心情變好了。

    “希望以後我也有機會與你一同看望你的朋友。”

    即使覺得莫名其妙,顧傾還是說了聲好。

    反正這事八字沒一撇,兩人除了錄製綜藝,平時忙的跟狗似的,哪有空結伴看望什麼朋友。

    李鶴亭眼觀鼻鼻觀心,認認真真掌握着手中的方向盤。

    倒是副駕駛上的許鳴岐坐立難安,等顧傾掛斷電話後,試探地問道:“顧總,是陸哥打來的電話嗎?”

    他並不想猜白陸川,可車裏太安靜了,電話那頭的聲音儘管模糊不清,還是依稀能聽出來是個年輕的男人。

    “是他,可能看到營銷號發的照片,以爲我生病了吧。”顧傾想了想,找了個合適的理由。

    許鳴岐回過身,眯眼看向前方因路燈映襯而變得昏黃的道路。

    他知道,白陸川並不是這個想法。

    先前他一直不明白,從來沒有傳過緋聞,從來沒有被狗仔拍過半張私生活照片,擁有業內最牛公關團隊的白陸川,爲何有一天會跟顧傾捆綁上了熱搜。如今,他想他找到了答案。

    想到下午在病房裏陪着許鳴夏讀書的顧傾,許鳴岐抓住安全帶的手稍稍用了些力。

    李鶴亭車技不錯,一路上絲毫沒有感覺到顛簸,很平穩的來到了別墅。

    當顧傾走進別墅大門,就看見沈在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愁眉苦臉。

    導演劉峯站在他面前,無奈的說道:“沈在,這都一個小時了,到底打不打電話?不打就儘快上交手機,你該不會是想借此糊弄不交手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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