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蘇璃抿着脣靜靜地坐在牀畔，桌子上還有剛端出來的冰凍荔枝，兩人的氣氛十分和諧，似乎並不是在談論多麼嚴肅的話題。
白安野聳聳肩，露出一個得意地笑意，“從我見你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你不是她。”
這麼早？
蘇璃的眼眸輕垂，很難用什麼詞彙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白安野知道自己並不是原主，卻從沒有質疑過她的任何行爲，反而……任由她野蠻生長？
“蘇璃，你到底是什麼身份？”白安野看着她一字一頓的重複了一遍問題，“亦或者說，你的世界是什麼樣？”
又是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這一次白安野並沒有催促她，反而靜靜地等待她的發言。
“我……你可以理解爲我是一個機械商人。”蘇璃十分含蓄又猶豫的說。
白安野眉毛一揚，當即脫口而出，“軍火生意？”
你到底是怎麼猜到的？
蘇璃點點頭，“至於我怎麼到這個世界……類似於一個平行時空，而我事先窺探了這個世界某些人的命運。”
白安野輕笑一聲，“這個世界是一本書？”
“你怎麼知道？”
“你別忘了，我手中有不少影視化版權。”白安野戲謔的看向她，“這種套路很常見的。”
蘇璃：“……”
原本緊張的氣氛被你弄的完全不緊張了好麼？
“那我可以知道，這是一本什麼樣的書麼？懸疑？驚悚？刑偵？”
蘇璃咬牙切齒的蹦出四個字：“古早霸總。”
“我是充了一百塊錢，結果一覺醒來就發現世界變了。”
兩個人又依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蘇璃，你難道不覺得很奇怪麼？”白安野認真的看向她。
“穿書本來就已經夠驚世駭俗，還有什麼比這更奇怪的？”
白安野搖搖頭，“·《隕石花園》那樣的言情劇本你都會那麼排斥，爲什麼會專門氪金去看一本古早霸總小說？”
這像是一個新思路，一下子打開蘇璃的視野。
是啊！她到底……爲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去看一本這樣的小說？
“那你又怎麼會知道我不是原來那個蘇璃？”蘇璃反問。
白安野眼中帶着十足的堅定，“你曾經並沒有這樣的眼神，手上也沒有這些陳年舊傷，甚至沒有靠賭博翻身的魄力。”
“你們兩個，從始至終就不是一個人，這還需要分辨？”
另一邊，紀家老宅
紀霄還在對着蘇璃的微/信對話框發愣，一句話寫了又刪刪了又寫反反覆覆持續了快半個小時。
紀昀廷簡直沒眼看。
手邊的一堆文件已經堆了將近半天，他都恨不得拿過來幫紀霄把文件批了。
最後，紀霄又把剛打出來的最後幾個字刪了，一臉一本正經的擡起頭眼神掃過兩個兒子，“你媽媽沒聯繫過你們？”
紀昀深沒說話。
紀昀廷略有些無語：“聯繫了。”
但是沒有順帶問候你。
“她沒說過什麼時候過來看看你和小深？”
問到這個問題，紀昀深一張小臉皺的更緊，簡直委屈的快哭出來了。
紀昀廷嘆了口氣，略顯無奈的說：“爸爸，她工作很忙的，而且以她的性格，是不會經常過來看我們的。”
尤其是……自己還沒有完全接納她的情況下，她更不會貿然接近自己。
紀老爺子被程若楠推過來，“確實是我們家對不住阿璃，她心裏有氣，不想再回來也是人之常情。”
“這孩子也真是，離婚就算了，居然什麼錢都不要，讓我這把老骨頭更覺得虧欠她。”
紀霄忍不住皺眉，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此時，程若楠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排精緻的茶具前行雲流水般的烹茶，動作嫺熟美觀，柔若無骨的手腕穿梭於一堆茶具之間，光是看着就讓人賞心悅目。
沒過多久，茶的清香氣就蔓延出來。
她用茶夾細緻的將杯子放在每個人的面前，又不忘說一句“小心，杯子很燙”。
直到最後，茶夾落到紀霄面前時。
她纖細的腰肢微側，形成一個十分妖嬈的弧度，將嬌小的身材優勢發揮到極致，溫潤的眉眼輕垂，一雙手小心的擺在他面前，聲音如同含蜜般帶着吳儂軟語獨屬的嬌俏。
“紀先生，小心杯子很燙。”
紀霄絲毫沒察覺到旁邊還站了個女人，腦子正因爲蘇璃的事亂糟糟的，隨手拿起茶杯就要喝。
嘩啦——
滾燙的茶杯讓他下意識鬆開手，直接砸碎在地上。
“紀先生，您的手沒事吧？我給您用碘酒擦一下。”
程若楠當即跑去拿了一枚碘酒棉籤就要拉他的手。卻被他直接甩開。
“哎呦！我的紫砂杯哦！”紀老爺子當即心疼的心臟都在滴血。
這可是他最喜歡的一套茶具！
“阿霄，你怎麼不聽着點小程的話？”
紀霄眼神諱莫如深，冷冷的掃一眼程若楠，“下次給你買套新的。”
“什麼新的不新的！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纔得來的！算了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紀老爺子氣的跳腳。
“都是我不好，是我應該注意一點的。”程若楠低着頭連連道歉。
紀老爺子擺擺手，又皺着眉頭看一眼紀霄，“你看看這衣服也弄髒了，快去換一件。”
紀霄上樓後，程若楠還一件衣服遞給他，“紀先生，這是上次您換在這裏已經洗好的，您穿這件吧，真抱歉，我應該再放涼一點再給您的。”
程若楠以一個仰視的姿態站在他面前，完全是女人崇拜臣服的樣子，一番話說的張弛有度，絲毫沒有一點破綻，卻刻意放緩了速度，透着溫柔。
“除了我夫人以外，我不需要任何女人給我遞來的衣服。”紀霄說罷直接隨手把她懷裏的定製私服毫不猶豫的扔到垃圾箱。
“原，原來是這樣，我以後會注意的。”程若楠連忙應和。
紀霄深深的看她一眼，冷笑一聲，“程若楠，你最好收起你拙劣的小動作，再有一次，你這輩子都別想踏入海市一步。”
等紀霄帶着兩個孩子走後，老爺子又對着門長吁短嘆，“這孩子，以前性子冷，現在感覺反倒更冷了。”
程若那仍然面色如常，似是寬慰地說：“但紀先生在夫人面前，還是非常體貼的。”
“阿璃啊……”紀老爺子吐出三個字後，又無奈的搖搖頭。
“老先生您不要擔心，紀先生這麼優秀，肯定會平衡好家庭和事業的關係，您看現在他不是也經常帶着兩位小少爺來看您麼？”程若楠恰似無意的說道。
“我就是擔心這兩個孩子，年齡還小，阿璃工作忙顧不上，阿霄自己又是這種性子。”紀老爺子說到這裏，又看一眼程若楠，“你心細，要是有時間的話，替我照看照看那兩個小的，他們身邊沒有母親照顧，我總是不太放心。”
“當然，我也很心疼兩位小少爺。”程若楠看着門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誰知道她就不會成爲紀霄的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