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她需要親自去確認。
而另一邊，皇帝陛下剛處理完緊急政務，匆匆換了身常服就大步趕往清寧宮。
早上程甜甜的情況很不好，他有些擔憂。
只是走到半道，卻被沈昭儀的人攔住，轉道去了甘泉宮。
不少盯着這邊的嬪妃都覺得沈昭儀和程婕妤這姐妹情深果然裝不下去了，這不，開始搶人了！
甘泉宮。
皇帝與沈昭儀相對而坐，那些嬪妃想的爭寵與上眼藥卻並沒有發生。
沈昭儀眉眼低垂，專注的拿小爐子燒沸的開水燙洗茶具。用竹夾夾了適量茶葉放進茶壺，再次澆注熱水，熱氣蒸騰間，模糊了彼此的眉眼。
“陛下，那邊又嘗試聯繫妾身了。”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見你和朕提過？”
“妾身沒打算見他們，自然不必提。”
皇帝接過沈昭儀遞過來的茶湯，放到鼻尖輕嗅，沒有說話。
他知道淺淺不會無故提這件事，果然。
“陛下，阿菁，不是意外對嗎？”
皇帝擡眼，面前的女子杏眼平靜如湖。
將茶一飲而盡，皇帝放下茶杯輕嘆一聲。他伸手握住桌面上那隻冰涼的手，彷彿想將自己的暖意傳遞過去。
“淺淺，沒人想如此，我們要向前看。”
沈昭儀定定的望着皇帝的眼睛，半晌，才扯動嘴角笑了一下：“陛下說的是。”
沈昭儀收回自己的手，目光看向熱氣嫋嫋的茶杯：“妾身今日去看了程婕妤，妾身以爲，那邊可能有新動作了。”
皇帝沉吟片刻，再次開口：“朕會與皇后說，這個月允你回沈府省親。六號也先撥給你，去看看他們有什麼動作。”
說完又補充一句：“你身子弱，不要與他們起衝突，有什麼事回宮再議。”
沈昭儀擡眼注視着陛下溫柔的眉眼，嫣然一笑：“是，多謝陛下。”
皇帝沒有久留，囑咐一番就起身離去。
沈昭儀望着對面已再無熱氣升起的茶盞，藏在袖子裏的手逐漸攥緊，慢慢陷進肉裏。
皇帝趕到清寧宮之時，程甜甜還沒有睡醒。
正好午膳時間也快到了，皇帝也不想再來回奔波，便吩咐小德子將午膳擺在清寧宮。
喫到一半，皇帝突然聽到一陣奇異的樂聲，然後一個陌生歡快的女聲響起：“嗨！手機邊最親愛的你還好嗎？”
皇帝夾菜的手就是一頓，他側頭看向旁邊的小德子。顯然李長德什麼都沒聽到，見皇帝看過來，連忙爲他佈菜。
皇帝就知道，肯定又是裏面的小妖怪開始施展妖法了。
他很好奇，這妖法到底是有什麼作用？他只能聽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根本無法理解其效用。
程甜甜：沒什麼用，就是開心。
這次皇帝沒有直接衝進去，而是不動聲色的繼續喫飯，一邊也聽着耳邊不斷傳來的女聲。
“小哥哥你好，請問您貴姓呀？”
“巴”
“八個的八嗎？”
“不是，是巴金的巴。”
“這，八斤的八和八個的八不是一個八嗎？”
皇帝嚼着嘴裏的羊肉很納悶：這小妖怪在和同類聊天？但是一直只有這個女聲不停的在說話，卻沒聽到她迴應。
還有，八斤的八和八個的八，就是一個八啊。
程甜甜：……
皇帝陛下當然不會知道，有個著名的作家叫巴金……
還有種東西，叫做廣播電臺。
程甜甜只是睡醒了，又不想起來。趴着想摳個手機吧，結果眼睛哭腫了，酸澀的很。所以打開好久沒有聽過的喜馬拉雅，想聽聽搞笑段子調節一下心情。
程甜甜正閉着眼睛，聽着各種搞笑的段子笑得噗嗤噗嗤的，突然感到腦袋被人拍了拍。
她還以爲淺淺又來看她了呢，畢竟朵拉他們沒人敢拍的她的腦袋。
程甜甜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望向來人，發現竟然是皇帝陛下，那笑刷的就縮回去了。
皇帝坐在牀邊，有些不是滋味的收回手。
他有這麼可怕嗎？
這小妖怪方纔以爲是誰？難道還有另一個他看不到的妖怪在這裏？
再想到之前她彷彿透過自己在看別人的眼神，皇帝眼神開始危險，莫名就覺得頭上貌似有點綠啊。
程甜甜連忙想爬起來行禮，被皇帝制止了：“你傷還沒好，行禮就免了。”
有這種好事兒程甜甜當然不會推辭，作爲一個現代人，簡直不能更煩這宮裏的各種禮節。
只是沒辦法，不行禮是要捱打的。
程甜甜聽話的繼續趴回去，沒了倒茶這麼個萬能緩尬工具，她明顯有些無措。
特別是皇帝還眼神略危險的瞅着她——
“陛下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程甜甜乾笑一聲，努力打破尷尬。
“朕早上也來了。”
“哦哦。謝謝陛下關心。”
兩人又相顧無言，只有采采那特有的略帶鼻音的搞笑段子在室內迴盪。
“我有個閨蜜，她網名叫拒絕。我就好奇問她，你網名爲什麼叫拒絕呢？”
“哎~你不覺得加上偏旁比較含蓄嗎？”
“哦，吼吼——加！”
噗~
程甜甜忍不住笑場了，不好意思，她不是故意的。
考慮到皇帝陛下又聽不到，這麼突然笑太奇怪了，她趕緊把手機摁滅了。
而聽了個全程的皇帝陛下：完全不知道笑點在哪裏——
但是聽過廣播的都知道，摁滅手機，音頻並不會關掉。發現這點的程甜甜趕緊重新點開手機，再關掉廣播。
這一系列操作下來，近距離觀察的皇帝陛下發現了端倪。
皇帝迅速伸手抓住程甜甜拿手機的那隻手，眼睛眯起：“愛妃手裏拿了什麼？”
程甜甜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忘了這位超級敏銳了！
“陛下你聽我給你狡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手裏沒東西，您看。”
就不信皇帝能把她手機沒收了！
程甜甜試過很多次了，這手機除了她，沒人能摸到。
所以，只要她死不承認，皇帝陛下能拿她怎麼樣？
皇帝盯着程甜甜無辜的雙眼，用另一隻手緩緩握住她握着手機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