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是我沒能保護你。”
她說不出此刻的內心是什麼樣的感受，只覺得心臟又悶又痛，快要無法呼吸。
程甜甜低下頭，水面濺起一圈一圈的波紋。
“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你已經做到最好了，我很感激你。”
“你在和誰說話？”
“小橙子，我知道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我已經找到了屬於我的幸福，希望你……你旁邊有人？”
程甜甜正傷心的不行，那狗子的話着實讓她破防了，手機裏的聲音還在繼續，耳邊卻突然傳來皇帝陛下的聲音。
程甜甜嚇得一激靈，手一抖，手機就‘噗通’一聲掉進了浴桶裏。
啊！！她的手機啊！！！
完蛋了！
手機直接潛水了還有救嗎？
在線等，急急如律令的急啊——
她程甜甜的5g網絡生活不會就要終結在今天了吧？
程甜甜一個猛子扎進水裏，什麼也顧不上了，只想趕緊把手機撈出來。
“嘩啦——”
程甜甜一頭從水裏鑽出來，都來不及抹一把臉上的水，第一時間看向手裏的手機。
水不斷的從手機下面的幾個孔裏流出來，可神奇的是頁面還是亮的，二狗子的聲音從裏面源源不斷的傳出來。
甚至她手忙腳亂的還摁到了免提，整個浴室都回蕩着獨屬於二狗子的清越嗓音。
“剛剛是誰在說話？你在做什麼？是在海邊嗎？喂？你怎麼不說話了？”
程甜甜此刻當然說不出話，她可沒忘了這裏還有個人呢！
她猛地回頭，就見皇帝陛下倚着屏風目光深沉的望着她，也不知道他來了多久了。
這人屬貓的嗎？
總是這麼冷不丁的出現，她遲早有一天要被嚇出毛病來！
“沒誰，我在……我在……”
程甜甜我了半天，在皇帝陛下危險的眼神下，愣是編不出一個靠譜的理由，心虛得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媽呀！
這是什麼要死的劇情？！
莫名有種渣女大型翻船現場的既視感是怎麼肥四？！
可是仔細想想，竟然也不算冤枉了她。
程甜甜從來沒想過，她和二狗子竟然會有淪落到被雙方對象捉姦的一天。
今天又是什麼鬼日子！
下午被二狗子老婆查崗，晚上又被皇帝陛下抓到兩人在憶往昔？！
明明她和二狗子什麼都沒幹啊！
太冤了吧？！
程甜甜一整個被捉姦在牀的慫樣，方纔的傷心欲絕都要被嚇沒了。
皇帝陛下目光投向水面，大步走了過來。
“小橙子，我打這個電話，只是想告訴你，那些錢你真的不用再給我了，橙林本來就有你的一半，它的價值遠遠不止當年股份折算的那些。對不起，那些年沒有陪你一起扛。以後的路，我不能再陪你走了，你……一定要幸福！”
二狗子的聲音再次從手機裏傳來，程甜甜的注意力再也無法分給皇帝陛下。她怔怔的望着手機，想體面的說一句告別的話，卻發不出聲音。
一個沉穩的聲音從程甜甜耳邊傳來，那是獨屬於皇帝陛下的聲音。
程甜甜眼睛瞬間睜大了，連眼眶裏本因溢滿要掉出的淚水，都彷彿水池擴容了般掉不下來。
這短短几分鐘發生的事情有點多，程甜甜的腦子已經宕機了。
誰來給她捋捋都發生了啥？！
“也好……小橙子是個好姑娘，雖然不認識你，但是要讓我知道你欺負她，我張林也不是好惹的。”
“失敗者沒有資格說這些。”皇帝陛下的回懟威嚴又霸氣。
“你！”二狗子明顯被氣到了，最後又緩和了語氣：“我是以朋友的身份說的這些，總之，好好對她，祝你們幸福。”
“再見，小橙子。”
電話終於掛斷了，這倆人就當程甜甜她這個正主不存在一樣，三言兩語的彷彿完成了某種交接儀式。
有誰問過她的意見了嗎？
什麼以後的路他就陪她走了，什麼欺負什麼好好待她……
徵得她的同意了嗎？
有問過她程甜甜需要這些嗎？
程甜甜內心一陣瘋狂吐槽，可眼下卻有個最大的問題——
這個皇帝陛下竟然和二狗子說話了？！
這說明什麼？！
程甜甜細思極恐！
皇帝陛下蹲下身形，目光在程甜甜臉上梭巡，這雙平日裏單純的眼睛，此刻卻豐富極了。
有悲傷、有憤怒、有驚恐、還夾雜着不捨與震驚，可唯獨沒有喜悅。
這個張林，就是那雙眼睛的主人嗎？
皇帝陛下嘴角勾起，笑意卻不達眼底：“張林？小橙子？愛妃，你就沒什麼想和朕說的嗎？”
如此冷峻的皇帝陛下是程甜甜從來沒有見過的，她眨了下眼，將眼眶裏的水都眨掉，也將視野沖刷的更清晰。
她能有什麼想說的？！啥也沒有！
“陛下想知道什麼？”
所以她程甜甜的馬甲是不是已經掉光了？！
繼人設崩塌以後，她連穿越的唯一金手指也暴露了嗎？
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暴露的，天知道她在皇帝陛下面前摳過多少次手機，豈不是都被他一一看在眼裏？
可惡的是，這個男人掩藏的如此之好，多次實驗都沒人能發現她的手機，讓她根本就沒有防備過。
現在怎麼辦？
這個謊又要如何去圓？
她程甜甜生平真是恨死了編謊話了，她邏輯思維那麼差，分分鐘全是漏洞，根本騙不過這個敏銳至極的皇帝陛下啊！
“啊欠欠~”
正在絞盡腦汁的程甜甜突然打了兩個大噴嚏，她這才感覺到，包圍她身軀的水早已經涼透了。
而她，爲什麼要這麼光溜溜的與皇帝在這裏對峙啊？！
皇帝陛下的臉色也變了，他伸手摸了摸程甜甜冰涼的脊背，一把將她從浴桶裏抱出來，又抽過旁邊的浴袍將她裹緊，大步朝溫暖的內室走去。
高聲叫了門外的小德子準備火盆，皇帝陛下用浴袍乾燥的地方擦拭程甜甜不停滴水的頭髮。
此時已近初冬，夜晚尤其寒涼，不快點將頭髮絞乾，明天她就別想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