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微笑,那欣慰鼓勵的目光,大概就是‘快,讓這些貴婦小姐們都開開眼,咱大夏皇室還是有高光之處的昂。’
啥意思?
你們這一羣人喫肉喝酒閒聊,她苦逼的在一邊畫畫充當留念攝影師唄?
啊!她不要當人肉攝像機啊——
程甜甜現在強烈的想要一臺拍立得!
不僅可以羣體留念,單人大頭貼更贊哦~
這種大場面的作品還要得到太后娘娘那幅同樣的效果,哪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沒有十天半個月程甜甜覺得她都畫不完。
淑妃娘娘是嫌她上次壽宴風頭出的還不夠,要助她大鵬一日隨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用不着,真的!
程甜甜嚴重懷疑她在被穿小鞋,這位炙心大姐姐現在想把她烤熟。
她程甜甜只想安靜的當一個背景板,甚至是所有人都看不到的那種纔好。
她可不可以請假回去碎覺?!
但是來自代班領導的小小請求該如何合理拒絕又不會讓淑妃娘娘覺得她不敬呢?
程甜甜陷入了沉思,琢磨着裝病的可能性……
“臣女也覺得娘娘的提議甚好。只由婕妤娘娘一人繪製不免太過勞累,不如請在場的各位夫人小姐一起,我們共同合作一幅夜宴圖,既省時省力,也算是一段佳話呢。娘娘意下如何?”
淑妃嘴角的弧度彷彿是被刻在了臉上,望了一眼出聲的端方少女,又重新將視線投到程甜甜的身上。
“本宮自是無甚意見,就是不知程婕妤怎麼看?”
眼看皮球蹦躂了一圈,再次踢到自己的身上的程甜甜那個笑也是有夠乾的。
她能有什麼看法?
本來程甜甜還想說這小姑娘還挺會心疼人,結果後半截一出來,才知道人家這是一人出風頭不如衆人走風口,誰能耐大誰就飛得高且遠呀!
程甜甜敢說這位謝五姑娘一定對自己的畫技很自信,這明目張膽的拉別人做墊腳石還能秀一把,順帶還能刷刷她的好感度。
這小算盤打得piapia響,只是想法未免太多了吧?總是如此不給淑妃娘娘面子真的好嗎?
程甜甜已經不止一次看到她給淑妃提意見了,就連她這麼遲鈍的人都知道不能總在領導發話的時候插嘴呢。
這孩子真是皇后娘娘的堂妹?!
這麼急着出風頭難道是想要上天?
皇后小姐姐知道嗎?
程甜甜腦袋裏小問號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對這位謝五小姐的印象也不復之前。
“當不得淑妃娘娘的謬讚,妾身自覺畫技一般,上次只是恰逢得了太后娘娘的喜愛罷了。”
程甜甜只想婉拒,根本不想畫。
再說她這個畫風一拉出來,和這些大姑娘小媳婦兒的根本就不是一掛的,放在一張紙上簡直不能更違和了好嗎。
這時候程甜甜也顧不得一下得罪倆什麼的了,她現在開始懷疑,她纔是那個被殃及的池魚。
就想喫飽飽回去碎覺,困死了!
誰有那個閒心在這和一羣不熟的女人打機鋒,就算不睡覺,回去排位上分它不香嗎?
話說新賽季,她都掉到鉑金了!
簡直就是老秀才搬家,全是輸(書)!
她還想一雪前恥,衝到星耀呢。
但是很顯然,程甜甜腦袋不夠大,膽也不夠肥。
最終還是定了大家一起來畫一幅夜宴圖,很快就有宮人取來長卷和筆墨等物。
程甜甜看了一下那長卷高度到底鬆了口氣,比她想象的小很多。
現代看展覽動不動一面牆那麼大的作品看多了,形成了慣性思維。
古人的畫還挺小的,那長卷長多少不知道,寬度撐死了就二十釐米。
這畫出來不就是一堆速寫人物嘛,那倒是快得很。
只是看到宮侍們拿上來那一水的毛筆,程甜甜又不着痕跡的吸了口涼氣。
偶賣糕!
她就應該把自個的專用水筆隨身攜帶啊!
完了!
今天怕不是又要丟臉丟到宮外了!
很快,姑娘們就商量好了有幾人作畫,又分別負責哪一段。
輪到程甜甜,她看了看左右。
所以,她程甜甜就是後宮出戰的唯一選手了嗎?
這……整個後宮的擔子都壓在了程甜甜身上,她有點方——
特別是某個勝負欲極強的娃,還對程甜甜比了個不贏讓你好看的眼色。
程甜甜:“……”
沉默了一會會兒,程甜甜一臉淡定的開口:“要不,我給大家潤個背景色吧。”
做背景,她可是專業的!
程甜甜微笑的望着一衆閨秀、貴婦們。
快答應!
敢拒絕她,她就撂挑子不幹了!
大家都沒什麼意見的同意了,畢竟誰不想更出彩?
有人只想做背景板,少一個競爭對手,自然沒人不開心。
架勢擺開,包括謝五小姐在內的閨秀們就開始畫自己的那一攤子了。
其他人則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觀看、品評。
這個時候,手上功夫在不在線不重要,這個鑑賞水平一定得拉得高高的。
那一個個晦澀華麗的形容詞,給程甜甜聽的更困了。
她已經撐不住偷偷伏在杯盞之後睡着了,靜香不得不站在旁邊,逢人問就說她家娘娘喝了點酒,有些醉了。
不知過了多久,程甜甜被自己快要失去知覺的胳膊腿給麻醒了,擡起頭歪着腦袋半天都不敢動一下。
也是趕巧了,這會兒,閨秀們的夜宴圖也畫的差不多了。
程甜甜還有點懵,擦了擦嘴角,頂着一臉的紅印子就來到長案前。
許是揚長避短的心思在,也不是每一位閨秀都畫的人物,有人很巧妙的將院子裏的花草與室內的插瓶都畫上。
人呢,就畫了個衣角。
當然整幅畫,最出彩的還是中間宴席上形色各異的仕女。
不用想,這些恐怕就是那位謝五小姐的傑作了。不得不說,這個功夫還是很紮實的,畫每一位人物都很傳神,筆法也很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