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荀施只輕輕一擡手,兩根手指便準確的夾住了一抹銀光。
荀施眉眼一低,手指輕輕用力一捻,那抹銀光便化爲齏粉,散落在地上消失不見。
“今晚恐怕……”
荀施臉上浮現出了一般人不曾察覺的異樣情緒,興許是今晚不能陪他,所以才內疚的吧。
不難猜測,荀施肯定是要去執行任務了。
……
“郡馬,我剛剛做了個夢。”來到岸邊,牛田跟陸居元說道。
“什麼夢?”陸居元問。
“小的夢見郡馬爺……長命百歲,小的跟着郡馬爺走向人生巔峯……”
牛田這個夢做的讓陸居元非常的生氣。
我只想早點飛昇,而你居然咒我長命百歲!
好狠的心啊!
這種夢以後千萬記得不要做了,算我求你。
剛剛牛田墮入幻境,他所見的,就是他心中所想的。
牛田真的不希望陸居元死。
看着陸居元瘋狂的作死牛田非常的害怕。
陸居元心中明白。
陸居元的一句話,讓牛田有點摸找不着頭腦。
“這種白日夢,以後就不要做了。”
想不明白,也不想想。
算了,總之郡馬爺安全的從畫舫下來了,他也就安全了。
“郡馬爺,咱們現在是回府吧?”
外面的世界這麼大,牛田只想回家。
“對。”
聽到郡馬爺肯定的回答,牛田只覺得心中一暖,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比王府還要安全的地方了。
西楚城主街以南是富豪區,這裏清一色深宅大院,住的都是西楚有錢人。
其中一所高門大院被許多人所圍觀。
陸居元奇怪的是,剛纔自己聽得清清楚楚,是王府發生命案,卻在王府附近的一座府邸被人圍得水泄不通。
陸居元便擠了進去。
這纔看清,原來是荀員外府。
陸居元遠遠看着,整個人都懵逼了。
西楚城除了王府還有人姓荀!
員外府的臺階上站着一排官兵,喫瓜們就只能止步於此了。
陸居元過去探頭一看,院中異常凌亂,地上蓋着許多塊白布,血跡清晰可見。
“實在是太可怕了,荀員外一家上下六十餘口無一生還,連荀員外家懷有身孕的母狗都沒逃過一劫。”
“府中財物被洗劫一空,必定是北鴻堂乾的!”其中一個知情的喫瓜言之鑿鑿的說了道。
“北鴻堂一天不除,西楚城就一天沒有安寧的日子。”
“這次北鴻堂必定大難臨頭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敢在西楚城得罪楚王府!”
……
人羣當中,一男一女臉色無比凝重的看着這一幕。
這個女人換了一副面相和裝扮,而她正是陸居元前日意外放跑的女人。
“小姐,我們又被嫁禍了!到底是誰這麼狠啊,這是要把我們北鴻堂往絕路上逼啊!”胖頭小聲說道。
“能在這個地段把荀員外一家屠殺個乾淨,西楚除了將軍府誰還有這能力。”竹白虎小聲回答道。
“堂主不知所蹤,北鴻堂成了過街老鼠,難道是將軍府想要聯合王府對付我們?”胖頭重重的嘆了口氣。
竹白虎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宋長明居然從裏面迎了出來。
再仔細一看,宋長明是來迎接荀施的。
陸居元覺得很奇怪,將軍府根本就不對付,他宋長明親自出馬是想黃鼠狼給雞拜年?
於是陸居元遠遠站着,打算看他們到底想要演一場什麼戲。
“郡主節哀。”宋長明說道。
“宋將軍有勞了,敢問將軍,我伯伯一家……”
“初步斷定是那北鴻堂的惡匪所爲。北鴻堂惡貫滿盈,人神共憤!本將軍向全西楚承諾,一定會替荀員外家討回公道,絕對不放跑任何一個北鴻堂的惡匪!”
宋長明聲如洪鐘,義憤填膺,一副要爲荀員外家討回公道的架勢。
“那就有勞將軍了!”
……
這時候,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錯,正是陸居元。
“娘子,休得聽信大將軍胡言,大將軍未免過於武斷了,此事是否是北鴻幫所爲,還有諸多疑點!”陸居元朗聲道。
此話一出,全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陸居元。
這不是王府郡馬陸秀才嗎?
人羣中的竹白虎聽到這話,也看向了陸居元。
她完全沒有想到,今天居然又碰見這個俊哥兒了。
宋長明心裏一沉,陸居元來了也就罷了,居然敢跟自己唱反調。
“哦?不知郡馬有何高見?”宋長明問道。
陸居元見引起了所有人注意,便往前兩步,轉身面向所有人。
“三個疑點,其一,北鴻堂早已上了官府的通緝名單,他們如何在將軍眼皮子底下潛進城內;其二,一夜之間將荀員外一家六十餘口全部殺死,夜間巡城的兵丁難道沒有察覺任何動靜?其三,若說北鴻堂早有謀劃,敢浮出水面做這等惡事,那事成之後他們又是如何帶着荀員外家諸多財產轉移的?”
見衆喫瓜都開始竊竊私語,陸居元再次朗聲道:“難道說北鴻堂在西楚城內有內應?”
陸居元可不是在胡謅,他是經過合理推測才這麼說的。
當然,他主要的目的不是在爲北鴻堂開罪。
他是想作死,跟將軍府爲敵,他能夠快速的被砍死。
只要是作死的行爲,他都會不遺餘力。
陸居元當然知道,他的這些話意味着什麼!這些話,每一個字都是把將軍府架在火上炙烤,畢竟誰都知道西楚城的城防是將軍府在負責!
今天他陸居元就沒想着要活着走出荀員外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