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說,如果當今天子有天啓皇帝的魄力的話,陸居元就是封王,而不是封侯了。
可無論封王封侯,陸居元的權力和地位,都將不可撼動。
陸居元沒有被剝奪侯爺的爵位,便是當今天子寵信陸居元。
陸居元之前殺的,那可是北遼王之女,當今天子的皇妃啊!
姚慶鵬的身體,就差直接打擺子了。
“哦,不敢殺本侯。”陸居元淡淡的點了點頭。
“侯爺玩笑了,玩笑了。侯爺今日來嶽州,下官有失遠迎,死罪,死罪。”姚慶鵬哆哆嗦嗦的說道。
敢吞老子的錢,拿稻殼來糊弄老子,你確實是死罪。
“爲何要殺本侯轄區內的縣令?”陸居元問道。
“這劉文達想從嶽州騙取糧食,自然是死罪,死罪。”姚慶鵬完全沒有了半點底氣。
“要讓本侯站着跟你說話嗎?”陸居元問道。
“不敢不敢,侯爺請上座,請上座!”姚慶鵬連連說道。
陸居元朝着牛田擡了擡手,牛田立馬會意,他將一張椅子搬到了法場邊上。
陸居元立馬走過去,面對羣衆,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就這一份氣勢,將在場所有的老百姓都看呆了。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就是當朝陵陽侯陸居元了。
天潢貴胄,確實是氣度不凡啊!
“這就是陵陽侯啊!”
“陵陽侯陸居元!竟然這麼年輕!”
“如此說來,那位美貌如天仙的女子,就是侯爺夫人了!”
“人家可是西楚郡主,老楚王的獨女!”
“之前便聽說西楚郡主乃是西楚第一美人,依我看,整個江南兩地,也找不出比郡主更美的女子了!”
……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過去跪着!”牛田踹了趴在地上的姚慶鵬一腳。
“是是是。”
姚慶鵬趕緊跪着爬到了陸居元的身後。
“我家郡馬爺的意思,是讓你下去跪着。是不是要讓我幫你下去?”牛田沒好氣的說道。
“是是是。”
姚慶鵬趕緊爬到了法場下面,朝着陸居元的方向重新跪了下來。
“今日本侯便當着全城老百姓的面,公開審一審姚慶鵬。”陸居元朗聲說道。
姚慶鵬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全城老百姓也沒想到,剛剛姚慶鵬還要砍人,現在就成了姚慶鵬被審了。
誰也想不到,陵陽縣這麼個窮地方,那縣老爺劉文達更是一臉的賊人像,可如今竟然也抱上了粗大腿。
“姚慶鵬。”陸居元喊了一聲。
“下官在。”姚慶鵬趕緊回答道。
“你剛剛說,劉縣令要騙你三萬石糧食?”陸居元問道。
“回侯爺的話,確有此事。這劉文達拿刀架着下官的脖子,威逼下官給陵陽縣送糧食。知州腹內的差役,都可以作證。”姚慶鵬說道。
“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從實招來。”陸居元沉聲說道。
“下官句句所言如實,確實是劉文達騙糧食在先,下官識破了他的詭計,他便惱羞成怒,在州府衙門內動了刀子,還砍掉了下官的髮髻,侯爺您看。”姚慶鵬將自己的官帽摘下來,他的髮髻,確實是被砍掉了。
姚慶鵬這謊言,破綻也太多了。
姚慶鵬可是收了錢,簽了契約的啊。
“拒本侯所知,你可是收了劉縣令十萬兩銀子的啊。難道你拿了錢,不打算給糧食?”陸居元問道。
姚慶鵬聽到這話,全身頓時就發軟。
他已經被焦急衝昏了頭腦,如果不是陸居元提起,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收了錢這回事兒了。
姚慶鵬的腦子有點亂,他快速的思索了起來。
收了錢,這可怎麼解釋啊……
“是這樣的侯爺,下官確實與劉文達簽訂了契約,從他這收了十萬兩銀子。不過,下官確實給了他三萬四千石糧食,也是他自己運回陵陽縣去的。結果他昨天跑過來,說什麼下官給他的是稻殼而不是稻穀。這糧食可是他親自監督着從糧倉內搬出來的,也是他親自押回去的啊。侯爺,劉文達就是想騙糧食,還望侯爺明鑑!”姚慶鵬哆哆嗦嗦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劉文達將糧食運送回去的途中,自己掉包了?”陸居元問道。
“糧食去哪裏了,下官真不知道。不過下官可以肯定,下官真的給了糧食啊!如今這劉文達跑過來,還要三萬多石糧食,這不是搶劫嘛!”姚慶鵬哭訴道。
說這姚慶鵬膽子小嘛,他膽子還不小。
居然敢這麼污衊劉文達。
“劉文達私自掉包三萬四千石糧食,用來幹什麼?他一輩子喫的完嗎?”陸居元問道。
“這個下官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啊,下官確實是冤枉啊。”姚慶鵬苦苦說道。
如果讓姚慶鵬一口咬定就是劉文達私自掉包了糧食的話,陸居元也確實沒什麼好的辦法替劉文達伸冤。
不過,陸居元並非沒有辦法。
他要當衆砍了姚慶鵬,得讓全城老百姓心服口服。
不然,這嶽州城的老百姓得以爲陸居元昏庸無道。
“劉文達有十萬兩銀子,直接帶着錢跑路不行嗎?非得在你這買一批糧食,然後再掉包?你覺得你的藉口說得通?”陸居元問道。
“這個下官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啊,萬一他想移花接木爲自己洗脫罪名呢?”姚慶鵬說道。
陸居元可以肯定,姚慶鵬現在算是思路清晰了起來,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了。
他以爲只要他咬定自己不知情,是劉文達掉包了糧食,陸居元就拿他沒有半點辦法了嗎?
“你可知道這十萬兩銀子,是誰出的?”陸居元問道。
“這個,下官不知。”姚慶鵬小聲回答道。
“哦,那十萬兩銀子是本侯的。姚慶鵬,你吞掉的可是本侯的銀子。”陸居元沉聲說道。
姚慶鵬身體顫抖了起來。
他恍然大悟,他早就應該想到,劉文達不可能有十萬兩銀子的。
原來,這十萬兩銀子是陵陽侯給的!怪不得劉文達忽然發達了!